在寝室要衣着整潔,不要大聲喧嘩,玩遊戲戴耳機,保持寝室幹淨,地闆上不能出現任何垃圾,垃圾桶裡的垃圾每天都要扔,髒衣服當晚洗,每天都要洗澡,不能帶人回寝室,寝室裡禁止吃重口味食物,禁止身體接觸,不要亂翻東西……
其中說的最多就是衛生問題,而讓他感到最震驚的是,每天都會有阿姨來打掃衛生,三天還會一次大掃除。
沒見過世面的梁知夏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着重标注了這些都不用他出錢,甚至連宿舍的水費電費也不用他出錢,他隻要做到安靜、講衛生、愛幹淨。
透過這些規定,他好像知道了陸權這麼做的原因。
潔癖。
怪不得寝室裡還有好幾台空氣淨化器,地面幹淨地能當鏡子照。
他把所有的規定看完,雖然很苛刻,但福利待遇也很好。
如果能夠完全遵守規定,陸權還會把他的寝室住宿費一起交了。
之前他以為翠竹園的宿舍費用和班級裡其他同學一樣,但吃飯的時候,江泠告訴他,翠竹園的宿舍費用要貴好幾倍。
研究生宿舍不僅僅隻有翠竹園一個,但隻有翠竹園的條件最好,也最貴,裡面住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
這種系統分配錯的情況,學生可以申請換到四人寝,也可以繼續住這裡,但費用是不一樣的。
面對陸權給的福利待遇,梁知夏承認自己被誘惑到了。
他的學費和生活費是高考結束後打暑假工攢到的,剩下的則是畫漫畫賺到的錢。
偶爾也會有人找他約稿,這些都是他的收入來源。
但……也僅此而已。
他捧着手機,斟酌着字眼,給徐承發了一條信息。
[學長,我可以接受。]
次日,梁知夏微微睜開眼,微卷的發絲微亂,透出幾分慵懶,他抱着軟軟的面包抱枕蹭了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薄薄的眼尾沾染着紅暈。
可能是剛來到一個新環境,他有點睡不着了。
起床後,他站在原地,蹲下起身,做了一套廣播體操。
洗漱完,整個人都清醒了,拿着手機就出門覓食了,聽說A大的早餐很好吃。
吃飽就容易犯困,梁知夏從電梯出來走了兩步就看見寝室門開着在,心裡一緊。
陸權回來了?
再怎麼說,陸權現在也算是他的金主爸爸,待會他一定能忍住,要禮貌要微笑。
他提前練習好面部微笑,卻看見寝室裡是一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聽見聲響,擡頭道:“您就是少爺的室友吧,叫我王姨就行,我過來打掃衛生。”
梁知夏乖巧地喊了一聲:“王姨好。”
他注意到王姨的手上戴着手套,還有很多專門用來清潔的工具。
而他早起沒整理的被子也被疊起來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擺整齊了。
走廊上偶爾會有人路過,這些人似乎都習慣了,還有人和王姨打招呼。
梁知夏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抿着唇朝裡看:“王姨,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王姨看了他一眼:“不用。”
被嫌棄的梁知夏幹脆去走廊盡頭的小型自習室裡待着,等王姨打掃完,他再回去。
他坐在靠門的位置,一擡頭就能看見寝室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擡頭看見王姨出來了,連忙起身,最起碼要說一聲謝謝。
王姨似乎也在等他,遞給他一個袋子。
“這是什麼?”
“少爺吩咐給您的東西。”
梁知夏好奇地看了一眼,裡面是一套衣服。
“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王姨:“少爺說您的褲子太短了,需要一套新的睡衣。”
梁知夏:“……”
王姨打掃完就離開了,他從門口的鞋櫃裡換了一雙幹淨的拖鞋才走進去。
把王姨給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他好奇地摸了摸,面料摸起來很舒服,感覺很貴很貴。
可是王姨說已經清洗過了,而且沒有人能穿得上這個尺碼。
如果他不要,就會立刻扔掉。
從小勤儉節約的梁知夏隻好收下了。
他打算賺到錢就轉賬給陸權,不對,轉給徐承,讓他幫忙轉交。
緩緩地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沁出眼淚。
他在心裡和王姨說了一聲抱歉,卷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校門口。
徐承扶着車門打了一個哈欠,晃了晃腦袋:“這麼早喊我來幹什麼?”
坐在車裡的人側臉漠然疏離,面上沒有絲毫情緒,下颌微微揚起,嗓音冷淡。
“如果你女朋友每天晚上都和你說晚安,昨晚沒有說,是為什麼?”
徐承擡手擋住清晨的陽光:“我現在單身。”
陸權蹙眉:“如果。”
徐承懶散道:“她不喜歡我了呗。”
陸權揚了揚唇,嘴角彎起的弧度涼薄地比冰雪更勝幾分,聲音譏諷,半點不留情面。
“怪不得你半個月換五個女朋友。”
徐承無語。
“不帶你這麼人身攻擊的,我都給分手費了,而且她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
忽地,他低聲好奇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是說你永遠不談戀愛嗎?”
陸權:“沒有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