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茹的出現讓幾人松了一口氣,“二師姐,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們還以為你迷路了。”甯雪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擔心。
林月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可不是迷路了嗎?我本來是想着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動靜,怕出了什麼意外,然後就跟着跳了下去,但剛跳下枯井就發現井内錯綜複雜,一不小心迷了路。這不,我繞了好一大圈才找到另外一個出口。”
她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但白桦的目光帶着審視。他總覺得林月茹的話裡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沒有靈力也敢往下跳,萬一遇見什麼危險……”白桦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
“哎,怕什麼,臨走時我随身帶着梅長老給的符箓呢。”林月茹絲毫不慌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符箓,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
反正遇見解釋不清的事,推給梅梅總沒錯。
話音剛落,她手中的符箓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泛着靈光,顯然不是凡品。白桦的目光落在符箓上,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梅長老的符箓?”白桦低聲重複了一句,語氣中帶着一絲驚訝和無奈,“你兩關系倒是好。”
林月茹讪讪的笑了笑,将符箓收了起來,語氣輕松:“大師兄,也不算關系好吧,你也知道梅長老一向性情古怪,隻不過他最近恰巧需要我靈浦中的靈植,所以我就狠狠的敲詐了他一筆。所以有符箓在身我雖然沒什麼靈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自保之力嘛。”
白桦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隻能說還真不愧是你嗎?連梅長老都敢敲詐?簡直是倒反天罡。
“宿主,那符箓是極品,不簡單啊,即使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都能輕易使用,看來她口中的梅長老也不簡單啊。”
蘇婉兒站在一旁,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林月茹手中的符箓,心中暗自思忖:“梅長老?逍遙宗内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看來,這逍遙宗的底蘊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厚。”
她林月茹既然都能拿到長老的符箓,那她以後使些手段也未必不行,想到這兒,蘇婉兒眼裡透出一絲算計。
“既然大家都沒事,天色已晚,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寺廟歇息,此事另有蹊跷,不如等明日一早再來仔細查探一番吧。”白桦提議。
夜色如墨,殘月被厚重的雲層遮蔽,隻透出幾縷慘淡的光。廢棄村莊裡彌漫着腐朽的氣息,夜風卷着落葉在屍體間穿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衆人聽白桦這麼一說紛紛點了頭,唯有謝三水看着院裡的屍體有些感觸,"大師兄,我..."謝三水雙手攥緊,指節發白。他望着那些扭曲的屍體,喉嚨發緊,“他們死得蹊跷,若不及時安葬,恐怕會滋生怨氣。”
白桦眉頭皺得更緊,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深陰影。他正要開口,林月茹突然上前一步,腰間挂着的符箓随動作輕輕晃動。
“大師兄,我陪三水留下吧。”她聲音難得清亮,“我有從梅長老那裡讨要的護身符,若有異變,應該也能抵擋一二。”
蘇婉兒站在人群邊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暗芒。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袖中的暗器,目光黏在那枚泛着微光的符箓上。那符箓通體玉白,邊緣鑲着金紋,想來并非凡品。
“呵,仗着有長老的符箓……”蘇婉兒在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反而柔聲道:“林師姐說得有理,何況我也是這個村子裡的人,也應當盡一份力,人多力量大。”
白桦環視衆人,最終歎了口氣:“也罷,三水、月茹留下,其他人随我回寺。蘇姑娘,你還未入道,又在枯井裡受了傷,不宜冒險。”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鏡遞給謝三水,“若有異狀,立即聯系。”
蘇婉兒原本也就隻是做做樣子,既然白桦都這麼說了,她當然不會繼續反駁。于是她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情緒,輕聲道:“是。”
衆人離去後,村莊更顯死寂。林月茹一直覺得事情蹊跷,畢竟枯井下方的事情隻有她最清楚,這麼多死去被抽離魂魄的村民,絕不可能是黑鱗所為,這其中或許還有其他人……以黑鱗為幌子來隐藏真正的意圖——以禁術喚醒天衍靈珠。
隻不過在此刻,待衆人離去後她這才有了機會查探,于是謝三水看着她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顆夜明珠,一時之間有些驚訝。
夜明珠出現的一瞬間柔和的光芒便照亮了方圓數丈。林月茹沒有理會謝三水驚訝的眼光,她蹲下身檢查屍體,秀眉緊蹙,這些村民身上并無什麼明顯的外傷,絕不可能是妖獸所為。
而就在她放大神識在身上探查時,卻發現村民屍身的右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
她将屍體翻過去,對着屍體上下其手,終于在手心處發現了一道細小的刺破,若不是剛用神識查探,單從外表看根本不能發現什麼問題。
謝三水本在用鐵鍬挖土,卻被她怪異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二師姐你這是?”
“整理遺容。”林月茹随便應付了一句,并未停止手上的動作。
“哦哦。”謝三水撓了撓頭,繼續埋頭挖土。鐵鍬鏟進泥土的悶響在寂靜的村落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