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住,小家夥……”她咬着嘴唇,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黑鱗雖然是隻貪吃的靈獸,但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也早已習慣它的陪伴。
林月茹的指尖都在顫抖,靈力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卻仍擋不住天衍靈珠的狂暴力量。黑鱗痛苦地蜷縮着,原本光滑的鱗片一片片剝落,露出血淋淋的皮肉,小小的身軀幾乎要被撐裂。
“嗚……”黑鱗微弱地嗚咽着,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在求救。
别怕……林月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努力回想着靈獸相關的知識,小師妹上次在藥閣閑聊時怎麼說的來着?
“對了……靈獸如受外界靈力反噬,需以“凝露草”調理,再輔以“靜心決”疏導……”她低聲喃喃,可眼下黑鱗的情況遠比普通反噬嚴重得多,天衍靈珠的力量幾乎要撕裂它的軀體。
她猛地想起什麼,從儲物袋中翻出一隻清玉色的小瓶,這還是上次甯雪硬塞給她的“萬靈丹”,說是對靈獸有奇效。
“黑鱗,撐住……”她掰開黑鱗的嘴,将丹藥塞進去,同事掌心貼在它的後背,運轉靈力幫助它加速消化藥力。
黑鱗痛苦的抽搐着,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林月茹能感覺到,丹藥的力量在它的體内化開勉強穩住了它體内崩潰的經脈,但天衍靈珠的狂暴靈力仍在肆虐。
“還差一點。”林月茹咬牙,忽然想起甯雪提到的另一個法子,若靈獸靈力失控,亦或是重傷奄奄一息,可通過契約後,來共同分擔所遭受的痛苦。
至于締結契約的方法……林月茹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靈力,再黑鱗額間迅速畫出一道契約符文符文閃爍着淡金色的光芒,緩緩滲入黑鱗的皮膚。
”以吾之名,締結靈契。”她低聲念道,聲音微微發顫,“同生共死,靈力相融。”
話音剛落,一股劇痛突然從她心口炸開。林月茹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黑鱗提來肆虐的狂暴靈力正通過契約湧入自己的經脈。
“咕噜……”黑鱗的嗚咽聲明顯輕快了些,身上的傷口開始緩慢愈合,而林月茹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原來……分擔痛苦是這種感覺。”她苦笑着擦了擦嘴角,強撐這站起身。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何小師妹總說契約是最後一道選擇,這簡直就像把五髒六腑都攪碎重組一般。
突然,黑鱗身上銀光大盛。林月茹驚訝的發現,天衍靈珠的力量竟然在契約的作用下開始平穩流轉,一部分的靈力正通過契約反哺到她體内。
“這是?”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一縷銀色的靈力在指尖纏繞。更神奇的是,她竟能隐約感知到黑鱗的想法,小家夥現在既愧疚又感動,還帶着幾分對丹藥味道的不滿。隻是它現在還沉浸在靈力的吸收之中,暫時醒不過來。
林月茹強忍着經脈中翻湧的靈力,将昏迷的黑鱗小心裹進自己的儲物袋裡,想來這一回怕是沒幾個月都養不好了。
她剛收拾妥當,房門突然被人叩響。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林師侄,可在房中?”
是梅梅!林月茹心頭一跳,急忙抹去嘴角血迹,又掐了個淨塵訣清理了地上的血漬。這才穩住聲音道:“梅長老稍候。”
推開門時,梅思安正負手立于廊下。月光為他清俊的側臉鍍上一層銀輝,腰間玉佩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這麼晚了,長老有事?”林月茹不動聲色地擋在門前。
梅思安微微一笑:“方才感應到這邊有異常靈力波動,特來看看。”他目光越過林月茹肩頭,望向屋内,“師侄臉色似乎不太好?”
“隻是練功時有些岔氣。”林月茹攏了攏衣袖,恰好遮住手腕上未消退的契約符文,“多謝長老關心。”
梅思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伸手拂過她耳畔:“這裡沾了血。”
他指尖瑩白如玉,卻帶着令人戰栗的寒意。林月茹強忍着沒有後退,卻見梅思安忽然神色一凝——她儲物袋中傳來細微的靈力波動。
“師侄的儲物袋……”
“是剛收的靈草。”林月茹急中生智。
“哦?是麼?”梅思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卻也沒有拆穿。
“可不是嗎?”林月茹睜眼說瞎話,臉上卻挂着乖巧的笑容,“梅梅,可還有事?沒事的話……”
她話音未落,梅思安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如碎玉落冰盤,卻讓林月茹後背一涼。
“你今日倒是伶牙俐齒。”他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物,“這東西,聽說是師侄從我這裡诓騙的?”
看清他手中符箓,林月茹讪讪一笑,“這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