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繼續介紹着:“說起老槐樹,就不得不提尺蠖了。知道尺蠖是什麼嗎?
“尺蠖是一種綠顔色的蟲子,它靠着吐出來的絲懸挂在槐樹下。尺蠖呢,有個不太吉利的俗名,叫——‘吊死鬼’。”
博主頓了頓,給了望槐橋一個全鏡,“我們再來說說前幾日被發現的屍體。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很巧,也是呈懸垂狀。受害者的腳上綁着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橋的望柱上,和‘吊死鬼’不同的是,屍體呈倒錯懸垂狀,也就是頭朝下,腳朝上。
“可以想像,受害者最後看到的景象,是對面被雷劈成兩半的、倒錯的老槐樹。”
博主又說了些什麼,但端木茵沒聽進去。
剛才那個望槐橋的全鏡讓她生出些熟悉感。
她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那座橋。
真是奇怪,明明她沒有聽說過“望槐橋”的名字,為什麼會覺得那座橋眼熟?
咖啡店的門又被人推開,梁淮走進來,往這邊掃了眼,看到角落的桌子被占了,他稍微攏了攏眉,沒有往這邊過來。
端木茵想知道吳警官和他說了什麼,便走了過去。
“吳警官怎麼說?”
“出去說。”梁淮伸手抵住玻璃門。
端木茵:“去哪裡。”
“很近的。”
答非所問。端木茵翻了個白眼。
臨近中午了,室外的氣溫嗖的一下蹿了上來,端木茵估計了下,總該超過三十八度了。她擡手遮住直曬過來的陽光,催促梁淮走快點。
梁淮低低笑了聲,加快腳步。
“吳警官怎麼說?”端木茵問。
“沒有人穿黑色衣服。”
“怎麼可能?”端木茵皺了皺眉頭,“你有跟吳警官說麼,不一定是黑色外套,也可以是黑色T恤、黑色連衣裙之類的。”
梁淮:“都沒有。”
“那接近黑色,視覺上會給人造成黑色錯覺的顔色呢?”
“問過了,也沒有。”
“怎麼會?難道我推論錯了?”
梁淮低頭看她,難得溫柔:“别老懷疑自己。你的推論沒問題,可能還有别的細節我們沒注意到。”
端木茵點了點頭。梁淮沒說錯,她不能總是先質疑自己。
剛想跟梁淮說望槐橋的事,梁淮卻停下腳步。
“到了。”他說,端木茵擡頭,才發現梁淮說的很近的地方原來是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怎麼又帶我回公司了?”
“進去跟你說。”
寫字樓的四部電梯都運行着。端木茵撇了撇嘴角,那天,但凡多一部電梯運行着,她也不至于被殺害,就算最後兇手還是動手,起碼她不會死在七月半的晚上。
梁淮繞過電梯,走向樓梯間。
“不坐電梯上去?”端木茵問。
“我們走樓梯。”
端木茵不開心了:“那麼熱的天,你要我爬樓梯?梁淮,你不知道樓梯間沒空調嗎?”
梁淮笑笑:“原來你們阿飄也怕熱?”
“梁淮!”
“我在想,阿飄是怎麼做到不吃不喝還有力氣能叫那麼大聲。”
“梁淮!”
“走吧,早點結束早點回去。”說罷,他便大步朝着樓梯間走去。
端木茵跟着過去。
外面太陽很大,樓梯間異常悶熱,轉角平台的窗雖敞開着,但沒有一絲風吹進來,久聚的熱氣讓人有點受不了。
走到三樓和四樓間的轉角平台,梁淮停下腳步。
他站在轉角平台的窗口前,回頭問端木茵:“告訴我,從這裡看出去,你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