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茵回想了下。她應該沒記錯,膠囊瓶一直放在筆筒旁,她見過幾回了。
公司除了社長辦公室和财務部,其他部門的辦公桌都不帶抽屜,這倒省了端木茵翻抽屜的麻煩。
下車前,梁淮特意叫住她,說雖然她現在變成了阿飄,照理說不會留下指紋,但萬一呢,還是盡量别觸碰任何東西。梁淮難得那麼羅嗦,且說得在理,她自然聽勸,所以從她進資源部的辦公室後就很小心不在任何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
索性,整個辦公室一目了然。
辦公桌上沒膠囊瓶,置物架上也隻擱着幾個大文件夾。
膠囊瓶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消失的。
思忖了幾秒,端木茵蹲下來,探腦去看辦公桌下的廢紙簍。
廢紙簍裡隻有一個蘋果核。
她用手托着下巴,想着還有什麼地方是她忽視了的,資源部的曹謙文手裡拿着個文件夾,和項目部的禾川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
“我又不知道姚曉晨把東西放哪了,你要不等她回來?”曹謙文的語氣總給人一種他在生悶氣的感覺。
禾川:“可我現在急着有用。”
曹謙文将手中的文件夾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頗不耐煩:“你自己聯系她吧,問問她把東西放哪了?”
“我發信息給她了,但她沒回我。”禾川回道。
端木茵注意到禾川胸前别了串白蘭花。白蘭花香味濃郁,她隔了兩三米遠也能清楚地聞到。
曹筱文沉下肩膀,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姚曉晨。
【曹謙文:那啥,你什麼時候回來?禾川找你有事。】
等了兩分鐘,那頭沒有回複。
曹謙文朝禾川攤開手:“她也不回答我。”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她不回答我,我也沒辦法,你自己搞定吧。
這可不是禾川想要的結果。她兩手撐在辦公桌上,問:“不是,曉晨姐跑哪去了?這都幾點了,她今天還會回公司的吧?”
曹謙文已經打開文件,開始工作:“她出去的時候可沒說去哪了。你要不問問别人,那誰不是和她關系挺好麼。”
話才說完,就聽到有人敲門。
端木茵朝門口看去。
社長于森站在辦公室門前。
端木茵還記得梁淮問她對于森的看法時,她的回答是——名校畢業,單身,一米八以上,長相中上,無不良嗜好。
平心而論,于森其實長得不賴,比她說的中上更上點。寸頭,配上略深的膚色,寬肩窄腰,更像學校的體育老師,倒不像搞翻譯的。
于森朝她這邊望了眼,眉頭小幅度地蹙起。
明知道于森看不到自己,端木茵的心還是一下子提了起來。
“姚曉晨呢?叫她來一下我辦公室。”于森還蹙着眉,看上去比平時要嚴肅點。
曹謙文站起身,忙回道:“她……她還沒回來。”
于森捏了下眉心,走到姚曉晨辦公桌跟前,眼看着他的腳尖要踢到自己了了,端木茵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他停下腳步,微微彎腰,看着置物架上姚曉晨給文件夾貼着的标簽,一面問:“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話是問曹謙文的。曹謙文支支吾吾:“她沒說。哦,對了……”
于森抽出一份文件夾,回過頭,掀了掀眼皮,示意他說下去。
曹謙文斟酌了幾秒:“午休前,她偷偷打了個電話,約了人見面。”
端木茵窩在辦公桌下,聽着曹謙文說的話,火氣就上來了。
什麼叫偷偷打了個電話。她最不喜歡别人使用“偷偷”之類暗戳戳的用詞,說得倒好像姚曉晨背着别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于森對姚曉晨約誰見面似乎并不感興趣。他合上文件夾,說:“那你們忙,姚曉晨回來了叫她去我辦公室。”
留下這句話,于森大步離開。于森走後,禾川也回自己辦公室了。
室内恢複寂靜。
端木茵從辦公桌下鑽出來,拉了拉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