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茵擡了擡眉。
這倒出乎她的意料。
和槐塘村案被害者有關的人竟然是姚曉晨。
這怎麼可能呢。
她已經認定了于森是兇手,那麼和曹鑫有關的人不應該也是于森嗎?
難道她之前的推斷是錯的嗎?
姚曉晨被殺難道不是因為目睹了她被兇手推下樓去而被兇手滅口?
這個假設被推翻的話,于森是殺害她的兇手這一結論便不成立。
端木茵覺得腦子裡亂成一團。
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明明所有的細節都解釋得通,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邊老吳繼續道:“被害者姚曉晨是三中西區分校13級學生,曹鑫是11級學生,兩人不同年級,不同班,僅目前線索來看,他們之間并沒有交集點,但不排除隻是巧合兩個被害者都曾是三中學生,和案件本身并沒有關系。
“我們接下來的主要調查方向是,一、再次确認孟野8月12日的不在場證明,小陳,你去一趟孟野的老家,多問幾個人,鄰居、小區保安。”
陳警官做了個“OK”的手勢。
老吳繼續道:“二、調查十二年前下半學期三中西區分校是否發生過重大事件或能影響一個初三學生轉學的任何性質的事件,這個我和小胡去。”老吳看了眼那位寸頭警官,寸頭警官點了點頭。
“三、重新詢問于森和張潔,确認他們在812案中的不在場證明是否可靠,這個交給小趙去辦。”
趙詩年直起身,聲音洪亮:“是,吳隊。”
“那辛苦大家了,散會。”
***
出了會議室,沒看到梁淮。
桌子上放了杯喝了一半水的紙杯。端木茵探頭看了眼,紙杯已經不冒熱氣了。
她想了想,往外走去。
刑警大隊的院子裡,梁淮站在那,望着大門口。
端木茵走過去,順着梁淮的視線看過去:“在看什麼?”
“嗯?”梁淮驚了一下,轉過身面對端木茵,“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剛剛。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麼不在裡面等?外面多熱。”
太陽已經下山了,水泥地的熱氣往上冒,反而比站太陽底下還熱。
“我出來透透氣,還在想你的推斷。”梁淮回道。
有車開進來,端木茵走回台階上:“想得怎麼樣了?”
梁淮跟着她走上台階,把手插在兜裡,靠在牆邊:“你說他心态很穩,一點看不出作案後常有的高漲情緒,我就在想,要麼他很會掩飾,要麼他……”
端木茵接口道:“要麼他根本不是兇手?”
梁淮轉頭看向她。
端木茵站在那,望着大門口,面上是他從未見過的迷茫。
“是……老吳他們有新的線索?”他試探地問。來的時候阿茵還信心滿滿,才旁聽了一會兒老吳他們開會,怎麼就不堅定了呢。
端木茵阖了阖眼,頭靠在梁淮的肩膀上,“有點累了,讓我靠靠。”
“是不是不舒服?”
“就是累了,這裡累。”端木茵戳了戳自己的左胸腔。
梁淮淡淡地嗯了聲,默契地傾斜了一下肩膀。
“是那個被倒挂在橋上的人。”端木茵又把自己扯遠的話題給扳回來。
“他怎麼了?”
“老吳說,他和姚曉晨都是三中的。”
“哦,是嗎?”梁淮反問。
這倒出乎他的意料。
端木茵點了點頭,把在會議上聽到的叙述了一遍。
“你現在是不堅定自己的推斷了?”梁淮開始明白阿茵說的心累是指什麼。本來想找老吳說于森的事,現在看來不必了,沒有确鑿證據前,還是算了。
端木茵又點頭。
梁淮伸手,将被微風吹拂到她臉頰上發絲撥開,輕聲道:“倒也不必對自己沒信心,不是還有線索沒查到麼,我們也不用操之過急。”
端木茵想了想,覺得是這麼個理,便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她直起身,說:“老吳不是安排了三個任務嗎?我也想跟着去看看。”。
“他們分成三組,你怎麼跟?”
端木茵撅嘴:“我也沒說全跟。”
“那你想跟哪組?”
“嗯……”
三中當年發生的事應該就是帖子裡提到的跳*樓事件,他們倒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去打聽了。
除去三中的事,接下來就是孟野,還有于森和張經理的不在場證明了。
說實話,雖然于森看似和槐塘村案被害者曹鑫牽扯不上關系,且根據警方調查結果,于森的行動軌線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但相比孟野,她依舊覺得于森更可疑。
“你還是想調查于森?”梁淮到底了解她,她一皺眉頭,他就知道她還是不罷休。
端木茵點頭承認。
梁淮擺起了架子:“讓我想想。”
“别想了,我們去吧?”她說話帶了點鼻音,又拖長了音,聽上去像在撒嬌。
梁淮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語。
沒得到答複端木茵有點心急。她下了台階,在梁淮面前站定,剛想跟他分析他們跟着趙警官去的好處,卻發現站在台階下,她莫名比他又矮了十來公分。
他本來就高,一米八六的個子,她再矮上十來公分,氣勢上就輸了他大半截。
這可不行。
端木茵憋着氣,又默默站回去,踮着腳,大聲道:“梁淮,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回去吧。”梁淮兩手插兜,下了台階。
“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