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幕——披露的舊日真相(四)

在卡維和艾爾海森的意識脫離了附身狀态過後，一個小女孩模樣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這時卡維和艾爾海森才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了一片無人的沙地之上，附近隐隐約約能看見一絲火光。一個小型駐紮地就在不遠處，旁邊還有兩個金發男人在深空下聊天。

“初次見面，抱歉，隻能以現在這幅樣子與你們見面。”

那個穿着綠色短裙頭戴葉子發飾的白發女孩開口，神情露出一絲愧疚，她的眼瞳是奇異的星星瞳，非常特别，在昏暗的環境中，她的整個身體居然散發淺淺微光。

她說完第一句話時，艾爾海森打量着眼前的女孩陷入沉思，而卡維則一半遲疑一半驚訝地說：“你，你不會是小吉祥草王吧？”

他最後幾個字念得很輕，幾乎要被咬入腹中。

“艾爾海森，卡維。”小吉祥草王眼底泛起笑意，目光掃過兩人。

卡維和艾爾海森相視一眼，都不太了解現狀。

她的目光停留在卡維身上：“準确來說我們并不是初次見面了，卡維，我曾經注視過你，你記起來了嗎？”

她上前伸手握住卡維的右手，一縷宛如流水形态的元素力從納西妲的指尖傳遞到卡維體内，封印在靈魂深處的記憶被輕輕牽扯出來。

卡維頓時感覺腦海裡冒出來了許多回憶，就像是塵封已久的書籍，翻開還是熟悉的内容，他點點頭，驚訝地看着納西妲：“啊啊沒錯，在回須彌城的那晚，在夢境之中我遇見了你，呃，小吉祥草王大人。”

回憶變得清晰——

他還記得那晚家中，打掃完衛生實在勞累便早早休息了，之後因為接觸了那本日記，他陷入幻覺，他“夢”見了自己的父母，美好但虛假，一些瑕疵讓他很快意識到周圍的場景是不真實的。

當他再次從床上醒來以為自己掙脫了幻境，殊不知他仍在幻境之中迷失。

真真假假的幻境困住了内心，如果不是小吉祥草王發現特殊的能量波動，好奇探尋，發現了日記的特别，瞧見他站在床邊眼神癡呆神情木楞，将他拉入夢境用元素裡壓制了日記洩露出的異常能量磁場，他可能會永恒地困在幻境之中。

納西妲告訴他，那本從沙漠之中帶出的筆記本，上面殘留了赤王和深淵的力量，雖然那麼久時光過去所剩不多，還是有負面影響，就比如讓人迷失在幻境中。

那個本子是卡維父親拉沙德的遺物，理當交由卡維保管，但是它本身擁有不小的危險，所以她提議卡維暫時把筆記本交給她處理，她會找到封印或者消除筆記本裡蘊藏的能量的方法，然後再交給卡維，作為回報這個有問題的筆記本借給她研究一段時間。為了盡可能降低接觸筆記本所帶來風險，從夢境中醒來後卡維會暫時“忘記”夢境中的一切。

之後，他們又聊了一會，卡維提到艾爾海森曾經也翻閱過這本筆記，拜托納西妲能注意艾爾海森的情況，不要讓他也收到傷害。

卡維停住回憶，他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智慧之神。

他的面前可是一個以智慧著稱的神靈。面對一個充滿智慧又擁有常人無法匹敵的美德的神明，擁有煩惱和困惑的人們，自然會去尋求她的幫助。

“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草神大人。”

卡維微微低頭，他有些忐忑，“我們現在在哪裡？我記得我和艾爾海森明明在地下遺迹中，難道我們陷入幻境了？”

納西妲颔首松開卡維的手，她搖搖頭

“不要擔心卡維，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然後納西妲又轉頭看向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

她輕聲喊出艾爾海森的名字。

這位仁慈的神哪怕現在隻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但還是給人一種不可直視的神聖，讓人忍不住靜靜傾聽她的話語。

艾爾海森微微垂眸，他雖然不畏懼也不信仰小吉祥草王，但第一次見到這位智慧之神他還是尊敬地停下自己正在思考其他問題的腦袋，沉默專注地聽着這位神明接下來說的話。

隻見納西妲開口神情認真：“你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智慧者，盡管年紀不大，但你很聰明也很理智。我很想與你交流一番，關于智慧與真理，可惜現在并沒有多少時間。能拜托你們一個忙嗎？”

“義不容辭。”

卡維率先同意了納西妲的請求，小吉祥草王大人曾經幫助過他查看過艾爾海森的狀态，他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請求。旁邊的艾爾海森斜斜看了他一眼，然後細細權衡了一番利弊。

艾爾海森語氣平淡：“我們能幫助你什麼呢？連神明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為什麼需要我們的幫助？”

“事情是這樣的，”納西妲解釋道，“現在你們在德瑞克斯的夢境中，而德瑞克斯現在的狀态很不好，深陷夢境之中沉迷不醒随時都有靈魂迷失的風險。這片夢境并不簡單，如果我強行結束夢境很可能導緻這裡坍塌，讓你們都陷入德瑞克斯的深層意識中永遠無法醒來，這是最嚴重的後果。”

艾爾海森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說：“如果我們現在就在德瑞克斯的夢境之中是不是說明他的實驗成功了？”

納西妲聽聞，語氣格外慎重：“快了。”

卡維聽得雲裡霧裡，他看向艾爾海森的側臉，沒有打斷二人的說話。

納西妲像是跟卡維解釋，又像在回答艾爾海森的問題：“德瑞克斯并不知道你們是靈魂伴侶，他的實驗裝置不會讓普通人陷入他的夢境，這是一次意外。而且這個夢境并不簡單，它好像還摻雜了地脈的力量，有了幾分‘真實’，記憶與力量相互交織，我無法确定這會對夢境造成什麼影響。”

“我知道了。”艾爾海森點點頭。

不是，你知道什麼了？！

卡維不解地看着艾爾海森，心中很想問個明白，但納西妲說過時間不多他也就忍住沒有開口。

納西妲注意到卡維的疑惑：“事後我會詳細解釋清楚的。接下來拜托你們叫醒德瑞克斯，記住讓他自己發現自己在做夢，勸說他讓他自願離開這片夢境。”

聽到這句話的卡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用手肘戳了戳艾爾海森。

二人對視，不約而同地朝納西妲說：“好。”

“我會在現實中等你們回來。”

納西妲說完後，身體的色彩變得淺淡，像一滴墨水一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隻留下瑩瑩星光飄散在空中。

卡維雙手抱起，朝艾爾海森揚起下巴。

“是不是該我親愛的學弟好好解釋一下了？為什麼你會在遺迹裡？你不是說有事要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