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就是有點奇怪的感覺。”
薛千星也确實不是因為發現了菲洛的離開醒來,而是感覺到了一點不太舒服的注視。
很奇怪,這宇宙中同時注視他的生靈無數,但他從不會對此有太多的感覺,但這次很奇怪,是很明顯的被窺伺感。
能讓神靈自身預警的,大概隻能是同境界的生靈,但這片宇宙擁有屬于自己的創世神,又怎麼會讓另一個神靈進入呢?
要是那麼容易被其他神靈的神念進入,本紀元那位對這個宇宙虎視眈眈的外宇宙神靈,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試探了。
薛千星沒有去看菲洛,他似乎并不需要回答,沉吟片刻,他身形轉化,整張臉平平無奇,但身上卻帶着龍族的威壓。
然後還未等菲洛反應過來,薛千星就走了出去。
這隊人最前方的首領正熱切地和龍族的外交官聊天,此時薛千星突兀地走出,他們的目光便不免看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薛千星走到了那隻龍的面前。
薛千星緩步走向龍族的外交官,一隻手輕輕觸碰其額頭,下一秒,外交官的瞳孔漸漸失焦。
“阿赫蒙上将讓我暫時接手這次的引領任務。”
“好的,謹遵上令,這裡就交給您了。”外交官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卻下意識地做出回複。
薛千星微微點頭示意,看着外交官走遠,他這才又一次轉過頭看向了到來的商隊。
很不對勁,特别是他到達這群家夥面前時,那種無孔不入的被窺伺感加重,讓他下意識想要逃離。
不過,他還是很平淡地開始話題:“阿赫蒙上将讓我幫忙表達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可有何事需要龍族協助嗎?”
首領的眼睛卻閃過一絲失神,片刻後他眼睛眨了眨:“主要是前些日子龍星數以萬計的龍群參與龍舞,實在美麗神聖的。”
薛千星挑眉,對方剛才片刻的失神雖不明顯,但對于神來講,時間有時是瞬間但有時也是永恒,他可以無限延長自己可以看見的片刻。
不過早就有預料,對方的來意古怪,他倒也不驚訝:“那可惜了,之前是有場慶祝,若是為龍舞而來,諸位怕不能如願。”
薛千星話題一轉,有點厭煩這樣隐晦地問法:“美麗确實常常讓人流連忘返,不過,說起來,你們這次來龍星并非隻是為了欣賞龍舞吧?”
他問得直接,原本以為需要幹擾一下對方的認知才能獲得答案,卻沒想到對方回答得幹脆:“您猜得對。我們奉神使之命而來,要在這片土地上查找神的足迹。神使說,這裡隐藏着神的訊息。”
神使?薛千星心跳下意識停止了一秒,他從未設置過任何的神使,而且……神的足迹凡間的生靈又如何能算到?
薛千星的目光微微一閃,腦中想的話忍不住脫口而出:“神的訊息不可知、不可查,再說神已消失無數紀元,神的存在這究竟是神話還是真實曆史也早已不可查。”
對面的商隊立刻吵鬧起來,情緒激動,似乎對薛千星的回答極度不滿,首領甚至面帶怒意,然後猛地拔高聲音:“吾等存在皆是神的憐憫,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
似乎情緒波動過大,前面幾個甚至面色漲紅:“龍族受神偏愛又不加奉獻,如此延續的種族既然也能說出這般話。”
首領身後的火元素人身上火冒三丈,胸口火元素形成的心髒跳動飛快,似乎下一刻就要飛出胸膛:“人王尚且敢于獻祭以反饋力量,如此才會丢失傳說,龍族龍王尚在卻如此,怎麼配成為神眷種族。”
眼見着面前所有的震怒,薛千星的目光卻變得平和而深邃。
看起來,眼前這些家夥知道的東西很多啊?連他沒有的記憶,這些家夥都知道幾分。
是從哪兒知道無數紀元之前的事?傳說?還是那位“神使”的口述?
薛千星等着他們平複情緒,也想從他們口中講述的事情拼湊出他消失後的元初紀元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突然所有的讨論聲都消失,整個等候廳都安靜下來。
菲洛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出來,并且再次變回小龍崽的樣子撲進薛千星的懷裡,然後對着商隊一陣呲牙咧嘴。
薛千星順着菲洛動作的方向看過去,商隊成員原本擠在一起,此刻卻默契自然地分開一條通道,仿佛是為了迎接一位尊貴的客人。
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這時才從星艦走出,他穿過人群,朝着薛千星走來。
他的白袍點綴着無數璀璨的星鑽,如同星辰閃爍的夜空。
薛千星凝視着這位男子,眼中閃過幾分探究。
男人身材高挑,肩寬腰細,白袍在光的映照下散發着宛如星河的耀眼光輝。他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微微泛着銀白色的光澤。
面容端莊而俊美,眉梢微微上挑,光聚在他眼眸深處。他的五官線條分明,嘴角微微勾起,散發着一種自信而溫和的氛圍。
而白袍的袖口點綴着繁複的星座圖案,每一個星座都熠熠生輝,仿佛是宇宙中閃爍的星星,薛千星記得這是他最初惡趣味時故意設立的十二星座殿堂的突然,但……那時連菲洛他們都是幼崽,對此幾乎都毫無記憶……
四周目光幾乎都聚在男人身上,但他卻不緩不急,他手持一根法杖,法杖的頂端鑲嵌着一顆明亮的星鑽,仿佛是一顆星辰墜落塵世。
然後他沒有看周圍圍着他的任何生靈,徑直走到薛千星面前,法杖輕輕敲打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男人表面平靜,舉止得體,但他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渴望和癡迷的光芒。
在薛千星面前,他屈膝行了一禮,然後将薛千星的手輕輕捧在唇邊,眸中流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熱切與崇敬:“日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