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攀着林若齊的肩頭,親昵地将頭枕在他脖頸裡,眼神卻是空洞而麻木地盯着前方。
他這話很輕,不像是在問林若齊,反而像是在問他自己。
他其實并不需要林若齊的回答。
“我要的很簡單。”林若齊一手捏着他後脖頸,看着窗外盛放的大簇大簇的荼蘼花,“我要你永生永世,留在我為你打造的金絲籠中。”
“除了我身邊,哪也去不了。”
澹台淵不語,他甚至都沒聽進去林若齊說了些什麼。
林若齊反問他:“那你呢,阿淵?五年前你為了你的皇位輕而易舉将我丢棄了,現在你能為了我放棄那些嗎?哪怕隻有片刻——”
他話未說完,懷裡的人突然猛烈掙紮起來。澹台淵瞪大了雙眼滿目瘡痍地盯着他:“你果真還是要對我的皇位動手,是嗎?”
林若齊眼神平靜地回望着他,垂下的眼簾很好地掩藏了背地裡的暗流湧動:“隻有這樣,你才能向我證明,你不會再一次為了其他任何事情,抛棄我。”
澹台淵開始瘋狂地捶打他的脊背和胸膛,甚至張嘴撕咬他肩頭的皮肉,想逼他放手。林若齊任由他撕打,箍着他的雙臂巍然不動,在澹台淵掙動着雙腿想脫離他時,一把掐緊了那對不老實的大腿,不由分說将他整個人往下按。
“林若齊!我要殺了你!”
林若齊發出一聲古怪的笑,面容有些扭曲:“阿淵,你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殺過我一回了麼?”
這次林若齊一直糾纏到了第二日清晨才肯罷休。澹台淵中途昏過去了三回,每次中途醒來都是發現自己在不同的地方,而外面的天光也總是不一樣。
等第三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林若齊不知所蹤,他躺在床上,脖子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腳上的還牢牢地鎖着。
他坐在床頭緩了好一會兒,等頭腦清醒點了,才聽見窗外有些不同往常的聲響。
林府除了他之外就隻有林若齊,此外再沒有旁人。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他聽見有細碎的腳步聲從門口經過,聽上去很輕,步子邁得很小,不是成年人。
他随手拿了顆銅鈴扔出了窗外。門外的腳步聲忽然止住了,沉寂片刻跑向了銅鈴所在的位置。
林若齊斜倚在床前,很快就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邁着小短腿笨拙地從窗前跑過,好奇地将銅鈴撿了起來。
看上去不過三四歲的小男童。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竟誤打誤撞跑進了林府裡。
小男童玩了會兒鈴铛,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懵懵懂懂地擡起頭來。粉雕玉琢的臉像面團一樣,看着竟有些眼熟。
小孩好奇地盯着他瞧,圓溜的眼睛一眨一眨。
澹台淵視線落在他身上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綢緞上,笑得溫柔:“你是誰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