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九樂心情悲傷地走過每一個項目,夏笛則是一直處于懵逼狀态,渾渾噩噩的跟在他後面,兩個人從最後一項摩天輪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夏笛看了看時間。
“九樂,我得先回學校了,我的假條是今天晚上下晚自習之前的。”
翟九樂的心情好了很多,說:“好,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不得回去準備比賽嗎?這幾天還是早點回賓館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到學校的。”
翟九樂想想:“好。”
夏笛和他告别後打了輛出租車。
夜晚,窗戶外能看到大街上燈紅酒綠的招牌在閃爍,各色各樣的叫賣聲隔着老遠從車窗外飄來。
【原老二】你去哪了?
夏笛打開手機,上面赫然顯示這樣一條消息。
他盯着這條消息看了半天,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回複。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她們會覺得自己喜歡原棋?為什麼原棋會生氣?而什麼又是喜歡?
他回想起中午飯間的時候。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麼?”夏笛突然問他。
幸好梁笑笑這會兒已經離開,要不然她指定要給夏笛多吧啦吧啦。
白菜撓撓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我喜歡一個女孩子時,喜歡看她笑,想要一直陪在她身邊,就看着他就好了。”
“哦。”夏笛還是聽不懂。
原棋那邊盯着屏幕沒收到夏笛的消息,估計他是還在生氣吧。
算了,明天還是自己去找他道個歉吧,總不能真和他計較。
出租車正好趕在下班點,還沒到學校,就在路口堵住了,而這時也正好到了學校下晚自習的點。
五樓一班後門口,蘇新停單獨找原棋說話。
女孩子盈盈笑語在遠處陸陸續續放學,蘇新停擡眼望去,兩個人都沉默着,放學後密集的腳步聲逐漸變得稀疏。
蘇新停的眼睛裡黯淡無光,流露出壓抑陰沉,像是一隻沉思的兇獸察覺到獵物的逃脫,這是他藏了很久的東西,也是隻有蘇繁霜和他才清楚的東西。
“我不知道。”新停的聲音裡沒有溫度,“或許會,或許不會。”
也對,世界上有太多事太多人都是無法預測的,他們會朝着自己的方向前進,而我們沒有權利要求他們走向我們所需要的方向。
“離他遠一點,這樣對你們都好,你自己的情況你自己清楚。”原棋最後一次勸誡。
是麼?
“那你呢?”他似乎還在謀求一絲希望。
“我早就說過,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原棋說,“你和蘇繁霜是兄弟。”
沉默很久蘇新停才開口:“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他們家的戶口本上也沒有我的名字,而且我已經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了。”
原棋瞳孔微震:“你說什麼?你找到親生父母了?”
蘇新停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說了句:“這已經是我最後的籌碼了”
五樓人已經走空,蘇繁霜這才從二樓上來,他提着自己的黑色書包上來找蘇新停,恰巧對上原棋的目光。
原棋低沉懶散的嗓音響起:“蘇新停,人來找你了。”
蘇新停擡眸看去,又轉眼沉默着看了會兒原棋,最後一言不發地跟着蘇繁霜離開。
然而,蘇新停沒有說話,他的腳步突然停住,冰冷的眸子落在蘇繁霜身上。
“你不生氣了?”
蘇繁霜擡頭,對上那雙深褐色的瞳孔,一時竟有些搭不上話,他沒反應過來蘇新停在說什麼,等他反應過來時,讪讪道:“我說了,我就當你是在開玩笑。”
“我沒……”蘇新停話未說完,被蘇繁霜及時截住打斷。
“你就是在開玩笑。”
蘇繁霜說完,不給蘇新停反駁他的時間,急匆匆擡腳往下走,他不想再聽見蘇新停認真地反複那句無稽之談,那是世俗裡永遠不可能存在的烏托邦。
沒有兄弟可以美好無波地走向婚姻的殿堂,至少在這個時代沒有可能,他不喜歡蘇新停,從來沒有愛情意義上的喜歡,隻是弟弟而已,真的隻是弟弟。
蘇繁霜望向他的背影,略微停頓,随後一步步跟上去。
他們真的已經很遠了。
夜晚的秋天裡有冬日的寒氣,絲絲縷縷穿透人的皮膚,将血液凍結,帶着寒冰循環回那顆小小的心髒,快到冬天了……
原棋一個人行走在孤僻的校園小道上,若有若無能聽見操場上還在趁着夜燈打籃球,跑步,聊天歡笑的喧嚣,與之對比,他這裡可真是安靜極了。
傳統手機鈴聲震動響起,原棋淡淡掏出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覺得有些奇怪,竟然是韓女士打來的。
“喂?”
“喂?!是小棋麼?”韓女士的聲音裡有些焦急。
“是,是我。韓姐,怎麼了?”原棋問。
“你看到夏夏了麼?”
原棋有些疑惑:“沒有,它應該已經回宿舍了吧,我今天沒跟他一起。”
韓女士那邊語速更快了些:“不是,他沒告訴你麼?他今天請假去見他之前在南城的一個同學,老師給他批了假條,讓他在晚自習下課前回學校。可是這都快下課二十分鐘了,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他還沒有到學校?我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她越說越急。
“不會的,您别擔心。可能隻是手機沒電了,我去門口等等他。”
原棋挂斷韓女士的電話,準備再給夏笛打一次電話,這時他才注意到夏笛給他發了消息。
【竹子不會開花】我出去了一趟,現在快已經到校門口了。
這是十幾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既然十幾分鐘前就已經到校門口了,那怎麼還沒到學校?
原棋第一時間意識到情況可能确實不對。趕在值班室老師下班前趕到監控室,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
“你是哪個班的學生,這個點來這幹嘛?”
原棋道:“老師,麻煩幫個忙好麼?我同學好像走丢了,您能幫忙查一下監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