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夏被晏無雙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身形猛地一顫,臉色瞬間失去血色。
她下意識地繃緊身體,一把推開身邊的雲離,同時大聲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雲離毫無防備地被她推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踉跄着往旁邊退了好幾步後,才勉強穩住身形。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剛站穩,雙腿又突然一軟,倒下去壓住了林至夏丢棄的舊衣服。
他倒下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驚呼,狹長的眸子一直盯着地面,旁人根本瞧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林至夏沒想到自己推得那麼重,下意識地想要過去扶他,來來回回地伸了幾次手,最後幹脆把頭撇到了一邊,假裝沒有看見。
流銀劍像是得了某種勝利,在原地歡快地蹦跳兩下,又繞着雲離不停飛舞。
林至夏看不下去,強制召回流銀劍,收入腰間。
旁邊的晏無雙顯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過分,聽到林至夏的呵斥,他反而更生氣了。
“你們都鑽到樹上卿卿我我了,還敢說我胡說八道?!就你們剛才那副樣子,分明就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晏無雙漲紅着臉,憤怒地低吼。
林至夏被晏無雙的指責徹底激怒,胸脯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紅潤的嘴唇張開,不停喘出粗氣。
她用手在胸口來回撫摸,小聲嘟囔着勸自己:“不生氣,不生氣,他說的都是真的。”
此刻的她,滿心滿眼都是氣,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反而覺得晏無雙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尖銳的刺,紮得她實在忍無可忍!
就在她即将暴走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地上的雲離。
刹那間,她腦子靈光一閃,一個箭步沖向雲離,動作粗魯地把他拽起來,惡狠狠道:“告訴他!你是我徒弟。”
雲離被突然提起來,身體還沒站穩,一層寒冰就從他的腳底迅速升起,眨眼就把他的下半身牢牢地凍在了地上。
看着不再搖晃的雲離,林至夏扯着他的衣服往前送,嘴裡催促道:“快說!”
雲離被林至夏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些懵,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凍住的下半身,又轉頭看向林至夏。
見她臉頰微紅,眉眼緊繃,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絢爛得叫人挪不開眼。
他眼神不由得一暗,下意識脫口而出道:“師尊......”
林至夏聽到雲離的回答,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不忘暗自慶幸,幸虧她夠聰明。
晏無雙不屑地冷笑,眼神中滿是輕蔑和挑釁。
他故意歪着頭,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道:“哦?原來是師尊啊。”
“師尊”二字被他咬得極重,像是在刻意強調背後的隐晦含義,成功把林至夏徹底激怒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打人地沖動,寒冰包裹住拳頭,猛地朝晏無雙掄了過去,大有一種男女肉搏,我也依舊完勝的氣勢。
不巧的是,旁邊的雲離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直接噴出一米遠,吓得林至夏腳步猛地頓住,急忙轉身看向雲離。
此刻雲離半弓着腰,身體正在劇烈顫抖,他一隻手捂住胸口,喉嚨裡發出一陣低啞的咕噜聲,殷紅的血從嘴角流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胸前,将他深紫的衣衫染成黑色。
“解藥拿來!”林至夏的臉色瞬間黑了一層,周身寒氣暴漲,以她為中心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在迅速凍結。
地面更是結起一層厚厚的冰層,樹幹的枝葉上全都挂滿了晶瑩透亮的冰淩,仿佛連空氣也不肯放過。
晏無雙對此毫不在意,反而滿臉嚣張地一步步逼近林至夏。
他慢慢揚起下巴,眼底滿是赤果果的挑釁:“這毒除了我,沒人能解,你答應跟我雙修,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林至夏一聽到這話,就想要破口大罵:雙修!又是雙修!她腦門上是刻了“請找我雙修”五個字嗎?
“師尊......”雲離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至夏暴躁的情緒被打斷,回頭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解除他身上的冰封。
冰封剛解,雲離就支撐不住地倒了下去,林至夏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一層。
晏無雙見她沉默不語,以為她是有所顧忌,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得意至極的奸笑。
他迫不及待地湊到林至夏身邊,用力地嗅了嗅,那表情仿佛聞到了什麼絕世美味,陶醉的賤笑非常露骨。
“放心,你徒弟現在神志不清,你就算跟我雙修,他也發現不了。”
“徒弟”二字在晏無雙的嘴裡轉了一個彎,是個人都能聽出裡面的調笑,林至夏終于受不了了,怒火從心底爆出,瞬間沖破了理智的束縛。
她猛地回頭,用寒冰包裹着拳頭,狠狠砸向晏無雙的臉。
晏無雙似乎早有預料,身形如鬼魅般迅速躲避。
可惜林至夏根本沒打算給他機會,數道冰柱拔地而起,封住他去路的瞬間,流銀劍已出現在他身旁,“咔嚓”一下斬斷了他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