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修為被壓制,加上為了防止雲離從流銀劍識破她的身份,還特意在上面施加了障眼法,現在流銀劍看起來就跟一把普通的長鐵劍沒區别。
一旦沉入海底,即便知道大概的位置也很難找到,沒想到雲離已經先幫她找到了。
林至夏沒有伸手去接劍,而是目光灼灼地望向雲離的雙眸。
此刻那雙狹長的眸子正不安地看着她,黑亮的眼瞳裡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樣,肌膚瑩白如玉,眉心卻輕輕蹙着,似是帶着幾分淩厲,偏偏模樣又豔麗得好似盛開的牡丹。
他的眸子映在屋外的水波,看起來水光瑩瑩,連她的模樣都跟着變得明亮起來。
“你一直都是這麼深情的人設嗎?”林至夏喃喃自語,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心底卻莫名地爬起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
她終于明白了,曾經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借口而已。
隻因她很清楚,自己沒法以同等的愛去回應雲離,所以她害怕,退縮,不敢承認,也不敢争取。
“阿如......”雲離第一次在林至夏的眼底看到疼惜、害怕、愧疚、不舍和退縮,這樣的眼神太複雜了,它不該屬于他的師尊。
林至夏深吸一口氣,雙眸緩緩閉上,再次睜開時,剛才的複雜已經煙消雲散。
她輕輕一擡手,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雲離手裡的流銀劍立刻化作柔軟的綢帶,動作輕盈地繞到她的腰間。
做完這一切,林至夏依舊看着雲離的眼睛。
雲離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做,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強裝平靜地說道:“我的神魂又受了傷,需要靈寶溫養,這就是我答應幫洛溪的條件,阿如能不能不要生氣。”
林至夏想到雲離破瓷片一樣的神魂,心底頓時一緊,擡手就要查看他的神魂。
雲離卻趕忙後退一步,将雙手背到身後,不給林至夏查看的機會。
林至夏見狀眉頭一豎,面露不悅,反正她的身份兩人都已經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過來!”
面對林至夏的低吼,雲離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反而更加怯生生的,一雙大長腿更是不停地往後退,就跟她要搶了他一樣。
林至夏受不了地翻了一個白眼,直接閃身出現在雲離身前。
雲離見她靠近,動作飛快地閃到一邊,嘴裡大聲道:“阿如你不要摸我,我會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情!”
他說話的語氣又急又快,耳朵也整個紅掉。
聽到這話,林至夏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當場表演平地摔。
她眼神懷疑地望向雲離,總感覺他是在故意躲避什麼,可是一想到雲離的話,她就感覺胸前的玉兔正在被一隻大手用力揉搓,耳朵也不争氣的紅了。
“咳咳......”林至夏一本正經地清清喉嚨,轉身背對雲離道,“今晚行動,我跟你一起去。”
雲離看着她的背影輕輕地點了點頭,随即又反應過來她看不見,便又開口答應一聲。
夜晚時分,海底的世界變化并不是特别大,光線雖然比白天要暗上些許,可到處堆積的珍珠卻能在此時發出柔和的光暈,剛好彌補了夜晚陽光的缺失。
林至夏盤腿坐在榻上,雙眼微微閉合,自從和雲離分開後,她就一直在調息。
靈力流轉順暢,并無任何不妥,可她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在想到甯文淵的那面青色令牌時,她的眉頭更是深深皺起。
兩次了,一次是在仙桃秘境,一次是在海上交鋒。
每次都是在接觸到那面青色令牌後,她就會突然渾身無力,靈力滞澀。
她的身體像是被下了某種不知名的魔咒一樣,而那面青色令牌就是魔咒開啟的鑰匙。
但重生以後,除了仙桃秘境的初遇,她并沒有見過甯文淵。
他不可能有機會給她下咒才對。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甯林斜靠在門邊,一條長腿伸進屋内,用半邊臉看向林至夏。
這騷包的模樣着實好笑,林至夏強忍笑意,半真半假地誇獎道:“你倒是有幾分本事。”
以他築基的修為,能逃脫人魚族的看守,并跑到她的門前來發騷确實很不錯。
她原本是想誇他有膽量的,隻是一想到他面對雲離時結結巴巴的模樣,她就誇不出口。
甯林挑眉看她,眼底露出興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姑娘獨守空房,寂寞嗎?”
“......”這是什麼狗屁發言,林至夏嫌棄地瞄他一眼,目光又看向他身後的門口,心底暗自猜測,雲離大概會在她數到幾的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