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再說。”
“說什麼?”
“……沒什麼,寫作業吧。”
林樂陽不敢置信:“氣氛都到這了,你居然讓我寫作業?”
夏時叙失笑:“到哪了?不是讓你把亂七八糟的攻略全删掉。”
“你剛剛偷偷摸我屁股别以為我不知道。”林樂陽又咬他一口,“我……”
門鎖忽然一響,夏景越打開門就見兩人抱在一起,林樂陽眼睛和嘴唇都泛着紅,一看就知道剛剛經曆了什麼。
夏景越握着門把手沒敢動:“額……我來的不是時候?”
“是時候是時候!”林樂陽立刻從夏時叙懷裡出來,抱着一束花跑上了樓。
夏時叙笑了聲,把昨天買的甜品從冰箱裡拿了出來,夏景越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他還小。”
“我知道。”
夏景越總覺得不放心:“他知道什是喜歡嗎?你确定人家不是把你當哥哥?”
夏時叙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舅舅,小羊隻是沒有成年,不是心智不全。”
夏景越:“……”
行吧。
林樂陽扒着樓梯扶手輕手輕腳地下來,剛剛洗臉讓自己冷靜,頭發梢還滴着水,但臉上薄紅仍然沒消,嘴唇也還是有些腫。
夏景越一挑眉,剛想說話,夏時叙立刻打斷道:“舅舅,中午吃什麼?”
千萬不能讓他說話,指不定說出什麼讓林樂陽想鑽進地底下的狂言,到時候萬一不讓親了怎麼辦?
“随便吃點兒。”夏景越坐到了沙發上,“你爸媽和蘇姐都不回了。”
夏時叙點頭表示知道了,林樂陽跟在他身後像隻倉鼠一樣蹿進了廚房裡。
他躲在廚房不出聲,額頭貼在夏時叙肩頭跟着他走來走去,夏時叙好笑地轉過頭親了一口:“怎麼了?”
林樂陽用氣聲說悄悄話:“舅舅好像看出來了。”
“沒事。”
“夏姨和時叔會不會不喜歡我啊?”林樂陽用頭撞他的後背,“你有沒有悄悄給他們洗腦?多誇誇我。”
夏時叙又無奈又好笑,反問道:“他們巴不得你才是親兒子,怎麼會不喜歡你?”
“那怎麼能一樣……給我吃一口。”
林樂陽張嘴咬掉一半夏時叙手裡的火腿,夏時叙自然而然地吃掉了剩下的一半。
大年初二,林含知的忌日。
蘇溪亭今年也不去墓園,天還沒亮林樂陽就出了門,和夏時叙一起去谷城最南邊的公墓。
夏時叙開着車,離目的地越近越覺得緊張:“小羊,我們的事要不要先告訴蘇姨一聲?”
總覺得先告訴林叔有點不合适。
“我媽知道啊。”
林樂陽低頭回崔邈的消息,語氣毫無波動,夏時叙看了他一眼,難得說話不利索:“知、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跟我分手的時候。”
“……”
夏時叙專心開車,沒敢接話。
林樂陽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奇怪地擡起頭:“你不問問我媽怎麼說嗎?”
“不敢問。”
“唉……”
林樂陽故意歎氣,餘光瞥向夏時叙,見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自覺握緊,才笑了出來:“我媽對你很滿意啦。”
夏時叙悄悄松了口氣。
“畢竟是親哥,哪有對自己兒子不滿意的。”林樂陽在骨科的邊緣大鵬展翅,“回頭你跟别人介紹我就說這是我弟弟後來成了我男朋友現在是我老公。”
夏時叙停了車,屈起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胡說八道,下車。”
公墓人煙稀少,因為有人定期打理,墓碑旁沒生什麼雜草,林樂陽輕車熟路地找到林含知的墓,一屁股坐到旁邊,拍了拍墓碑:“爸,我又來啦。”
一陣寒風吹過,林樂陽又拍了拍:“别刮風了爸,好冷。”
“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另一個兒子。”林樂陽拉着夏時叙的手,稍微用力讓他蹲下,“現在是你兒媳……兒婿?”
“你自己意會一下。”
夏時叙笑了一聲,捏了捏林樂陽的臉,跪到他旁邊,正色道:“林叔,我是小叙。”
“我……”他頓了頓,重新組織語言,“對不起,但我會照顧好小羊的。”
“幹嘛說對不起。”林樂陽推推他,“你坐下,我爸不讓跪。”
夏時叙隻好坐下,繼續說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讓他永遠像現在這樣開心。”
“我會成為他的依靠,不管他想做什麼,都有我替他兜底。”
“說得我好像會去闖什麼大禍一樣!”林樂陽捂住他的嘴,“好了你不許說了!”
他擦幹淨林含知的墓碑,輕聲說着一年來的瑣事,從蘇溪亭到夏時叙,到學校裡遇到的人和事,事無巨細。
“爸你知道嗎,我今年好像撞鬼了……不過也算因禍得福了。”林樂陽笑笑,“哥哥變男朋友了。”
夏時叙奇怪道:“什麼撞鬼?”
“唉……說來話長。”
不僅話長,還說不出。
林樂陽低頭拔着墓碑周圍的枯草:“爸你在下面有人脈的話能不能商量商量别讓我撞鬼了,害怕。”
身後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林樂陽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他不在意地回過頭,繼續對林含知碎碎念,那女人卻忽然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