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陽趴在床上聽了一會兒,退出了群語音給夏時叙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接通,林樂陽哼唧着喊了聲“哥”。
“怎麼了?”
“時叔沒罵你呀?”林樂陽抓着被子把自己裹進去,“說壞話而已我又沒聽到……”
夏時叙把語音通話切成了視頻,看到林樂陽窩在被子裡的半張臉出現在屏幕裡,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可是我聽到了。”
“喔……”
林樂陽打了個滾,他毫不意外夏時叙會維護他,從小到大他沒少聽難聽的話,什麼沒有爸爸、不像男孩、弱雞……還有很多更難聽的,聽多了都快習慣了。
但夏時叙每次都會給那些人教訓,還會告訴他,不用忍讓,不用留情,打就是了。
但那個時候是哥哥保護弟弟,現在……
林樂陽又打了個滾。
夏時叙看着屏幕裡的人把自己裹成粽子,在床上滾來滾去,輕笑一聲:“别滾了,待會兒出不來了。”
大粽子蠕動了幾下,開口處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然後是白得發光的額頭,林樂陽爬出被子:“被子太厚了,我要換薄的。”
他在家裡隻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這個趴在屏幕前的姿勢讓胸口的景色一覽無遺,夏時叙指尖點了點屏幕,眼神飄了進去。
林樂陽渾然不覺,抓了張試卷放在了手下:“今天我媽不在家,又剩我一個人了。”
不過他倒是沒什麼不高興的,有夏時叙陪他打電話就夠了。
時延敬和夏展歌還在樓下,夏景越剛剛也下樓去了,夏時叙盯了林樂陽一會兒,突然拿起車鑰匙下了樓。
“小叙,去哪?”
夏時叙停下腳步,看向神色各異的親戚們:“出去透透氣,家裡這麼多臭魚爛蝦,烏煙瘴氣的。”
時延敬:“……”
年輕人有脾氣是好事,但這脾氣是不是太大了?
掀了桌子還不解氣,還得嘲諷兩句。
不過到底是親戚無禮在先,他們說林樂陽的那些話時延敬聽着也不痛快,從剛才開始他也隻是等着傭人收拾殘局,完全沒給這些人好臉色。
說到底他才是時家的家主,夏時叙是毫無疑問的下一任,就算把魚湯潑這些人臉上,他們為了自己的公司也還是得笑臉相迎。
今天這群人口無遮攔故意找茬,無非是看夏時叙年紀小,想先殺殺他的脾氣。
沒想到夏時叙完全不給他們面子,要不是夏景越攔着,被掀翻的恐怕就不隻是桌子了。
時延敬忽然笑了一聲,讓夏時叙早去早回,自己則穩穩坐到了沙發上。
也該讓這幾個人認清自己的位置了。
夏時叙直接去了車庫,林樂陽還在咯咯直笑:“别罵了别罵了,他們肯定臉都氣綠了。”
“不綠也難看。”夏時叙被他逗笑,心情好了很多。
“我要寫作業啦,你透透氣就早點回去,外面可冷了。”
“知道。”
“電話不要挂哦,我随時要問你題的。”
“好。”
林樂陽趴着寫了一會兒試卷,胳膊被壓酸了,于是又坐回了桌前。
題不算難,但計算有些麻煩,林樂陽埋頭寫題,手機就扔在床上,夏時叙沒說話,車裡也安靜,幾個小時過去了,林樂陽才想起來他電話還沒斷。
正要拿手機和夏時叙說話,卧室門卻突然打開,本該在屏幕那頭、在幾百公裡外的人帶着一身冷氣出現在眼前,林樂陽愣在了原地。
“寫完了?”夏時叙脫了外套,怕冷到林樂陽,把裡面的襯衫也脫了,“我去洗個澡。”
林樂陽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出聲好像要哭似的:“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想你,就回來了。”
林樂陽撲過去抱住了他,臉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滾燙的體溫傳到他的臉上,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更熱。
“回來開車要三四個小時,好累的。”
“不累。”
兩人安靜着抱了一會兒,林樂陽忽然咬了一口夏時叙的鎖骨:“哥你不穿衣服,不守男德。”
夏時叙笑了聲:“我本來是要去洗澡的,是誰抱着我不撒手?”
“哼哼。”
又抱了一會兒,夏時叙感覺到懷裡人的手臂慢慢收緊,臉也靠得更緊,他低頭蹭了蹭林樂陽的頭頂,聽到他聲音小小的,像自言自語似的:“哥……好喜歡你。”
夏時叙心口蓦的軟了一下,強壓着嘴角,穩住語氣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林樂陽擡起頭,不滿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親我一口。”
林樂陽把臉埋了回去:“不親。”
他哥越來越會耍流氓了。
“耍流氓是吧。”夏時叙還裸着上身,被林樂陽蹭的有些心猿意馬,控制不住地想做一些不能做的事。
林樂陽張嘴,用牙齒輕輕磨他的鎖骨和頸項:“你倒打一耙……”
夏時叙長呼一口氣,擡手拎開他:“别舔了。”
他把林樂陽推到床上,拍了拍皺成一團的小臉:“我先洗澡。”
林樂陽:“奧。”
“這句話好奇……不奇怪。”對上夏時叙危險的眼神,林樂陽及時改口,滿臉無辜,“快去洗吧。”
浴室裡很快傳來水聲,沒寫完的半張試卷還放在桌上,林樂陽卻完全沒心思寫題了。
坐了一會兒,他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行,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