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抵半柱香的時間,還是毫無進展。時知遠愈發急躁,他不知道殷元昭那邊怎麼樣了,萬一被山匪發現了真身,雙拳難敵四手,山匪數量實在太多的話,他一人不知道應付不應付的過來。
雖然他們已經數次出生入死,他也知道殷元昭的武功不是繡花枕頭,但他還是不住擔心。
關心則亂,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個笑面虎的時知遠難得藏不住自己的情緒,急火攻心,氣得狠踹了旁邊的樹一腳,誰料一聲轟然地動,眼前堅不可動的山壁竟分成兩半,露-出一條甬道。
甬道兩邊是石壁,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被人放置了火把,将甬道照得通明,因為太過明亮,地上已經很難看得到熒光,但獵犬已然順着甬道直沖進去。
時知遠面色一喜,道:“走!”便翻身上馬向裡面疾馳而去。
甬道很寬,一行人騎着馬也沒覺着擁擠。
雖然好不容易找到了進去的路,衆人也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着甬道兩旁,唯恐會中什麼暗器或埋伏,但好在無事發生。
穿過甬道後,眼前赫然是府院模樣。
他們一從甬道裡出來,就被山匪發現了異樣。
院落中張燈結彩,燈籠上赫然是個“囍”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辦喜事。雖說定下計劃時就已經預想到會有此事發生,但時知遠還是控制不住地陰沉了臉色。
山匪們大都聚在前廳吃喜宴,甬道通往的是後門,除了幾個喽啰,一時半會竟聚不起人。
但山匪雖都是亡命之徒,卻也不笨,發現不敵來人後,借着對地形的熟悉,三兩下便奔逃到前廳報信。
殷元昭被李飛鴻安置在主屋内,做派像極了明媒正娶。
李飛鴻喜得嬌-妻,美不自勝,随便招呼了兄弟們便喜滋滋地入洞房了。他一把扯下紅蓋頭,露-出蓋頭後清冷如谪仙的一張臉。
殷元昭冷冷地瞥了李飛鴻一眼,其餘人沒來,她也不急着動手。感覺到李飛鴻粗糙的指腹撫上她的面頰,她輕輕側臉躲了過去。
李飛鴻也不惱,笑道:“小娘子夠辣,我喜歡。”笑着便拿過桌上的合卺酒倒出兩杯,将一杯遞到殷元昭唇邊,道:“跟了我你也不吃虧,我這寨子裡金銀财寶有的是,你若伺-候好我,這下半輩子可有的是榮華富貴享。”
見她還是不理人,李飛鴻俯下身來,捏過她的下巴道:“你喜歡你那情郎什麼?論錢财,我比他隻有多不少;論樣貌,我也不差他多少吧?”接着又□□道:“還是說他那兒的活兒好?那我可也不差。”
說着,便動手将人推-倒在床榻上,正要做些什麼時,忽聽聞門外動靜越來越大了。李飛鴻皺着眉喃喃道:“不就是吃個喜宴,瘋成這樣,沒出息的東西,擾我興緻。”
殷元昭早已忍耐多時,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一聽見屋外的兵荒馬亂,她就知道,援兵來了。
她也不再繼續裝作不通武藝的嬌弱新娘,一手抓住李飛鴻掐在她臉頰的手向後一掰。
李飛鴻沒想到眼前的美嬌娘會突然暴起,一時不敵被殷元昭制服,手臂被鉗制在背後,臉朝下摁在紅豔的喜被上。
殷元昭一手壓住李飛鴻的手臂,一手摁着他的背,剛想出聲,将自己人喚來,活捉李飛鴻。哪料到李飛鴻一下反應過來是被擺了一道,仗着床上空間狹小擡腿向後踢去,殷元昭重心不穩,手一松,竟讓李飛鴻掙脫。
李飛鴻翻身下床,直沖桌上便拿了果盤邊的刀子作武器,揮刀便像殷元昭沖來便連刺數刀,邊刺邊道:“敢陰老子,我殺了你!”
床鋪狹小,來路又被擋,手中又沒有武器,殷元昭隻能在床上一頓翻滾,躲過了李飛鴻的一頓連刺後,擡腿便将人踹開,順勢起身。見李飛鴻複又舉刀刺來,一個側身躲過,擡腿将人踩在床上,厲聲道:“說!你究竟是勾結了誰!若是立馬從實招來,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不遠處的時知遠聽到了殷元昭的聲音,連忙往這邊趕來。
房中,李飛鴻動彈不得,示弱道:“我說!我說!别殺我,我說!”
殷元昭冷笑道:“呵,識時務就好。”說罷便擡起腿,俯下身子打算将人捉去外頭與大家彙合。
李飛鴻趁殷元昭卸力的一瞬間,轉身用力将刀子向後一劃,幸虧殷元昭早有防備,向後一撤,沒受什麼傷,但衣襟卻被實打實劃了一道,裂了,恰好是胸-前的位置,裡頭的春-色若隐若現。李飛鴻這時候也沒心思揩什麼油,殷元昭的招式越發密集,招招朝着要害而來,不是掏心窩,就是怼脖子,即便他手中拿着武器對人家赤手空拳卻也被打得節節敗退。
幾個回合之後,殷元昭旋身一腳踢開李飛鴻抓着刀刺過來的手,正中他手上的穴位。李飛鴻手上一麻,刀子從手中滑落,殷元昭順勢一撈,将刀接過。
就在此時,門被“砰”的踢開。
是時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