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
她剛剛傻笑着哼歌他沒看見吧?
虞泠臉一紅,她挺起腰,定睛一看。
玻璃花房有燈,讓她能清晰看見對方的臉龐。
淺到更像白色的金發,藍色的眼睛,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有點眼熟。
虞泠仔細辨認,就看見對方向她點頭微笑,好像和她認識一樣。
她在哪見過他。
神父,金發,好像還認識她。
“黎城教會的神父!”
虞泠脫口而出。
陽光花房的隔音不太好,謝菡聽見了她的聲音。
對方有些羞澀,他打開門,走了進來。他穿得很薄,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裡衣,上面還有一點水漬。因為寒冷,他的唇有些發白,眼睛卻像是在放光。
“虞小姐,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
虞泠也很驚喜:“神父,我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聯想到最近有二十四區的人來訪,她問:“您是二十四區代表嗎?”
謝菡點頭,他坐得離虞泠很遠,眼神卻時不時落在她身上:“嗯,也算不上是二十四區代表,隻是黎城代表罷了。”
神職人員不能在政府部門任職,那他大概率是黎城的議員。
虞泠眼睛彎彎:“沒想到神父還是議員呢。”
神父,議員,虞泠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您是謝菡議員嗎?”
謝菡:“嗯。”
虞泠站起身,驚歎地繞着謝菡走了半圈,沒想到他居然就是謝菡,那個折了柳策宜手臂的狠人。
她的眼神定在他衣擺的水漬上,心裡了然,估計是柳策宜幹的。視線上移,看着謝菡發白的嘴唇,虞泠主動關心道:“您很冷嗎?我這裡有一條新圍巾,您需要嗎?”
虞泠對黎城教會好感度很高,而且她對神職人員比較敬重,謝菡看上去很冷,她不會放任不管的。
謝菡看着她手裡灰色的圍巾,藍色的眼睛似乎深了一點。
那好像是她親手織的,他親眼看見她結束最後一針。
謝菡搖頭:“謝謝虞小姐好意,不用了。”
虞泠直接站起身,替他将圍巾圍上,謝菡下意識往後躲,卻被虞泠套住脖子,動彈不得,隻能僵硬着被她圍上圍巾。
虞泠退後兩步,笑道:“好點了吧?”
謝菡拉着圍巾,心髒緊張到快要麻痹。
“謝謝。”
他很早就知道虞泠這個名字,她經常往教會捐錢,次數多,數額有大有小。
但他從沒有見過她,隻在教會發感恩禮物的時候見過她的照片,她很漂亮,但也僅僅隻是漂亮,在那時的謝菡心裡,她和别的捐款人沒什麼不同。
但他看見虞泠真人的第一眼,心髒就跳出他所能承受的極限的節奏,一種陌生的情緒讓他止不住顫栗,他差點直接跪在她面前。
同時,他又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就好像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而是相伴已久。
她似乎有着奇怪的吸引力,像是深邃黑暗的漩渦,吞噬掉他所以的注意力。
朋友說,他愛上她了。
“一見如故加一見鐘情啊,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
謝菡擡起頭,望着沖他微笑的虞泠,眼神晦澀不明。
這是愛嗎?
但他不能愛人,他要将他的一生獻給神明,他的愛,他的身體,他所有的一切都屬于神。
默念三遍無妄戒訓,謝菡坦然地看着虞泠:“圍巾我會還給您的,謝謝您的幫助,您善良,熱情,大方,神會保佑您的。”
虞泠擺擺手:“不用,一條圍巾而已,送給你了。”
她向他眨眨眼,有些俏皮。
外面有些幹,虞泠舔了舔嘴唇,在謝菡旁邊坐下。
兩個人靠得近些,好取暖。
虞泠自然地和謝菡挨得很近,謝菡坐在角落,躲都沒地方躲。他僵硬地目視前方,根本不敢轉頭。
他幹巴巴地起了個話題:“虞小姐每年都往教會捐很多錢,真是個好人,我替黎城謝謝您。”
虞泠将外套攏得更緊:“也算不上什麼大好人,隻是看到新聞,希望能盡自己的一份力。”
“而且那些錢也不是我賺的,真的要說感謝的話,還是感謝虞溪和傅江……”
虞泠的話猝然停住,遠處的廊道好像站了個人,燈光昏暗,她看不清對方的臉。
但直覺告訴她,是李一。
對方似乎也知道她發現了他,轉身離開,進入了宴會廳。
虞泠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轉頭向謝菡笑:“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來不及等謝菡的回答,急忙出門,去追那個身影。
虞泠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四處張望,又進大廳找了一圈,卻沒找着人。
她帶着圍巾,和大廳裡面穿得一個比一個正式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目光。
找不到人,虞泠也不久待,出門去對面的側廳,她的手機在那裡,可以直接給李一發消息。
是他嗎?
如果是他,他怎麼來了?
虞泠腳步不停,走過一條偏僻小道的時候突然被拉住,她下意識想叫出來,卻被對方捂住了嘴,拖向一個沒人的角落。
他的力氣很大,虞泠隻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捏斷了,但她并沒有掙紮,甚至主動順着對方的力道走。
她聞見熟悉的味道,是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