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視頻.MP4」
虞泠點開看了看,男人穿着黑色襯衫,扣子卻解了大半,露出大片胸膛和腹肌。他坐在椅子上調整鏡頭,确保自己的臉不會露出來。接着他的手往下伸,被桌子擋住了,看不見他在做什麼。
哪怕沒有戴耳機,虞泠也能想象出男人的喘氣聲。
和往常一樣的擦邊視頻,沒什麼新意。
虞泠已經習慣了對方時不時的騷擾,除了第一次對方給她發視頻她回了個問号,之後無論對方發什麼她都沒有回過他,也沒有罵他。但她現在心情不好,反手将他拉黑了。
對方過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他被拉黑了,锲而不舍地又拿了個小号來加她。
虞泠發現還是他後,毫不猶豫地删了。
連着A的大号。
李一郁悶了。
他在讀博士,為獲得教授職稱做準備,再加上還要工作,壓力有些大,最近又被虞泠删了,心裡不是滋味。
他被虞泠删了。
他上次發的那個太過火了?
但那個很含蓄啊,他還發過更露骨的,虞泠也沒說什麼。
他躺在床上打了個滾,淩亂的床上散着幾件虞泠留下的貼身衣物,枕邊則放着虞泠送給他的紅圍巾,被他疊得整整齊齊,像個紅色的磚塊。
他把頭埋進去,閉上眼睛放緩呼吸,聞圍巾上的柑橘香。
他這麼久了都沒換過洗衣液,就是為了這個味道。
就好像虞泠還待在他身邊。
長睫顫動,李一的眼尾越發紅豔,帶着盈盈的水光。
呼吸急促而紊亂,李一發出小聲的喟歎,他陷入柔軟的被褥,享受着這一瞬間的負罪感。
他好想她,她也會想他嗎?
手上的衣物變得黏糊糊的,快感和負罪感褪去後,李一皺起眉,有些嫌棄地起身,直接去衛生間把衣服洗了。
将衣服晾好,李一看着晾衣間一排的虞泠衣物,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睑。
虞泠以前跟他說過,她大學的時候有個死變态偷她東西這樣那樣,把她惡心得夠嗆,現在他在做同樣的事情。
他會被虞泠讨厭的。
但想到這件事可能會被虞泠發現,除了恐懼外,他還體會到一種刺激。
他又有些興奮了。
他是個惡心的變态。
李一不斷在心裡唾棄自己,卻不打算更改錯誤。
收拾好殘局,他又回書房繼續學習,他現在太興奮了,睡不着。
之後他又給虞泠發了好幾條好友申請,在他的堅持不懈下,虞泠同意了。
「發個戴項圈,跪在地上的」
李一糾結掙紮了很久,半天後還是給她發了過去。
對方效率還算可以,虞泠心情不錯地點開視頻。
開頭依舊是調整鏡頭,男人灰色的襯衫這次扣得嚴嚴實實,脖頸上隐約露出漆皮的項圈。他挽起袖子,跪在純黑的地毯上,身後也是純黑的幕布,讓他的手白得像是會發光的玉石,吸引了虞泠全部的目光。
看完後,虞泠臉紅心跳,她強裝鎮定地給對方發了個大拇指的表情包,倒在了床上。
用手臂蓋住眼睛,虞泠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有力地跳動。
诶,有點點想他了。
心裡對李一背着她偷偷有cp的怨氣消得差不多了,虞泠想,等她有空了,站穩腳跟,就回叁區找他們。
包括虞溪和唐韻曼。
想到這,虞泠起身,去了教會。
教會大堂背後的一個房間裡,有一個華麗的祭壇,純白的大理石上面鑲嵌着寶石,貼着金箔,雕刻着繁複的花紋,這樣神聖奢靡的祭壇上,卻擺着一個棉花娃娃,顯出幾分荒誕。
虞泠卻一臉正色地雙手合十,開始虔誠地祈禱——
神啊,保佑我一定要仕途順遂啊!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娃娃一動不動。
覺得自己向娃娃祈禱的舉動很神經,虞泠若無其事地放下手。
她居然把謝菡的話當真了,真以為娃娃裡藏了個神明。
當時謝菡一下子就給她,或者說是娃娃,跪下了,淚流滿面地看着她們,抖得像個篩子,激動得氣都喘不上。
也是他跪在地上,拉着虞泠的手,哀求她把神留在教堂。
那時候,謝菡才知道為什麼他總對虞泠感到熟悉,為什麼僅僅隻是看着她就心跳加速,渾身顫栗——
那不是愛,是刻在靈魂最深處的——
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