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次精神崩潰,這人哪兒來的機會?
從精神空間控制她,遠比每隔一段時間給她注射藥物來得輕巧,還沒有副作用。
可還是不自覺開口。“你……不怕我跑嗎?”
林繭恒看向煙素,還真思考起來這個問題。
道理上說,她是怕煙素跑的。
跑了估摸着劇情點就要提前。劇情點一提前,好感度不夠,她就要被煙素挫骨揚灰,或者被煙素的真命天女挫骨揚灰。
——林繭恒早上走神的時候思考過這個問題。
換做她愛人之前被一個人渣這麼欺負,她有能力了肯定也要幫忙報仇。
她隐形的死法不止一種。難得投胎到豪門,保命要緊。
但感情上,其實林繭恒會希望煙素能逃。
能逃,說明身體恢複了,也不用留在她這座牢籠裡,省的成天被回憶刺激。
“你要是哪天身體健康了,想走,我會放你離開的。”忖度一秒,林繭恒還是答了後面那一層。
她現在要刷煙素好感,可不能随便亂說。
煙素的眉頭微擰。
這一秒鐘的沉默,意味着什麼?
是她多想,還是林繭恒其實……也一樣?
“不說這些了。你幹嘛坐這兒。”林繭恒已經很明白了,沒有伸手要煙素給她手,直接抱住了煙素的腰。
驚得煙素心跳驟快,嘭到彈出胸腔。
懸空感也隻有一瞬。她不安的抓緊林繭恒的衣領,又怕冒犯,想要松手。
林繭恒勉勉強強抱穩她,讓她落了地,根本沒有在意她那一秒裡的糾結。
還很自然的拍了拍衣領,摟着她的腰,拉她出了房間。
或許,堪堪一秒而已。
并不能說明什麼啊。
煙素扭着衣角,感覺到腰肢發燙。
很……癢。
她是魅魔。她很清楚自己的種族是什麼特點。
敏.感,多情,極其容易動.情,各種意義上。
煙素低下頭,克制着不該有的yu望。
主人都沒有說要……
昨夜也并沒有給,也沒有應許。
她可不能擅自……
林繭恒卻愈發過分,抱着她坐在了餐桌上。
“說吧。”林繭恒佯怒。
煙素還在她腿上坐立不安,聽她這一聲,扭過頭,眼裡閃過不解,心跳很誠實的加速了。
是恐懼吧?
煙素呼吸都在加速。很淺的吸吐每一次,缺氧讓她頭腦犯暈。
“是不是我做的太難吃了。”林繭恒歎出一口氣。
“我就知道我做的很難吃,沒想到穿越了也沒有改變……”
她兀自嘗了一口桌上的飯菜。回家前她讓管家幫忙熱了一下,飯菜這會兒還溫溫熱,卻也嘗的出普通。
煙素姐姐這麼漂亮,又受了累,總該吃點好的。
“我們晚上點外賣可以嗎?你餓了的話先吃點。沒力氣我喂你。”林繭恒的手搭在煙素背上。
這位絕望的直女至今沒覺得她行為有什麼問題,也沒意識到煙素的局促不安是因為某種不可說。
誰叫上一位合租的人美心善小姐姐,也是這麼喂她吃晚飯的。
“我,我……主,主人,我自己可以,但……”煙素額角流過一粒汗。
她低着頭,抓緊裙擺,肉感的大腿白到晃眼。
……沒能成功晃到林繭恒。
“懂了,你怕我下藥才沒吃。哎,又怪我,不夠細緻沒想到這一點。”林繭恒拍了下臉。
“這樣吧,我嘗一口,喂給你,怎麼樣?要是下了藥,我也會中招。”林繭恒說着就拿勺子舀了一勺飯菜混合體。
“我會努力精進廚藝的。這會兒隻能委屈你一頓。”她張嘴吃了半勺。
有一說一,也還好,就是普通家常菜的味道。
她上一世的廚藝全是加班練出來的。
每天回家很晚,外賣不想點,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遠也點不到,就自己做點糊弄菜,維持生命體征。
煙素真想拒絕的。
就算被下藥,她也認了。
她抱着這樣的心态,就差按捺住動情而顫抖的手,去接過林繭恒的筷子。
可看見林繭恒直愣愣的吃法,煙素忽然咬痛舌頭,止了說話的沖動。
她需要契約對象的體ye。
這是一個……很隐蔽的機會。
煙素咽過口水,脖頸熱到耳垂。
魅魔尾巴一甩一甩的不安着,尾巴根部悄然泛起粉紅。
她知道她自己的耳朵尖也有暧昧的粉色,眼底也有異常。
呼吸也很亂,心跳也很狂。
林繭恒……一定注意到了吧?
是在故意逗她,所以才用同一隻勺子喂她吃嗎?
魅魔不敢多想,尾巴啪一聲甩到椅子上都不覺得痛。
再思考下去,她的翅膀也要放出來了,耳朵也要展開了。
“你潔癖嗎?”林繭恒想岔了。
她恍然大悟般收手,準備換個勺子。
不料僵持了兩分鐘的煙素終于有了動作。
她飛快的低頭,叼住林繭恒手裡那盛了半勺飯菜的勺子。
不顧發絲的垂落,一口咽下。
林繭恒瞧她這樣還以為她餓了,輕哂一聲。
把煙素哄得更羞了。
“慢慢吃,不急。”照顧漂亮姐姐吃飯好有滿足感。
不止滿足感。煙素當然也很漂亮,看着她吃飯完全是秀色可餐的具象化。
“你,你不吃嗎?”煙素緊張到忘了喊主人。
“也對。”林繭恒在那場精神戰裡消耗也不小,早飯也沒吃,這會兒确實餓了。
兩個人便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玩起了投喂遊戲。
把魅魔的尾巴都喂粉了。
暈暈的,有點醉體ye了。
一頓飯吃完,林繭恒終于肯放開煙素,把她送到沙發上做好。
生怕她跑去坐狗窩,林繭恒幹脆把狗窩扔到雜物間。
然後十分嚴肅的挽着煙素的手,走到之前關她禁閉的房門口。
果然嗎……
煙素尾巴的粉頃刻間消散。
方才悸動的心跳也平緩下來,渾身冷浸。
她早該知道的。
也許……剛剛的心跳,真的隻是害怕而已。
林繭恒,簡珩。到底有什麼不同?
不都是自己的主人。
一定是因為她剛剛沒有喊主人,這人生氣了。
一定是因為她拒絕吃她做的飯,這人想報複她。
可林繭恒隻是停在房門口,沒有推煙素進去。
林繭恒抽出讓管家幫忙準備的封條,十分小學生的貼在門口。
“好了,從今天開始,這間房封印!”一條條紅黑交錯的封條寫着“禁止入内”的警告。
一瞬,一瞬的。
随着林繭恒貼的動作,撕開那些蹲在黑屋角落的哭号。
把流血的事封印。
把疼痛的事封印。
把羞辱的事,全部封印。
林繭恒還剩最後一條封條,但她把它遞給了瞳孔縮小的煙素。
“你想不想親自貼上去?”她需要行動。
更多的行動,去告訴煙素。
她不是簡珩。
她可以相信她。
煙素的手極為明顯的顫抖一瞬。
林繭恒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傷疤——精神力崩潰時撓出來的血痕,多虧魅魔強大的自愈能力,已經止血了。
林繭恒閉上眼,想待會兒給她認真的,再一次,擦傷藥。
她将封條按到煙素手裡,稍稍出神在想。
智能管家就是方便。要是沒有她,自己不會知道煙素今天的異常,也就少了這麼好的一個刷好感機會。
煙素終究接過封條。
林繭恒的電話響了。
煙素投去目光。
林繭恒煩躁的打開手機。看見是姐姐的時候換上讪讪的笑。
“喂,姐……”她一句話沒說完。
“珩珩,你怎麼把我拉黑了呀?”是狐朋狗友。
煙素聽見了對面的聲音。
恐懼和反胃下意識的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