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初到燕山
我們終于到達了燕山。
時下正當三月天,北方也不十分冷了,微風暖暖地拂過人臉,實在是舒服之極。
山色如黛,繁花吐蕊,清溪潺潺,間關鳥語,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盎然的生機,教人好想引吭高歌。
于是,我騎在馬背上唱了起來,聲音似珠轉水濺一般在山谷裡搖曳。
苗疆自古有青年男女對山歌的習慣。每逢天氣晴好,青山間,碧湖旁,茶園裡,随處都可以聽到悅耳的山歌。多情的苗女,豪放的苗漢,一曲曲,一聲聲,像泉水一樣清冽,又似蜜果一般脆甜,表達着彼此最美好的心願。
我也喜歡唱,每逢心情大好時,都會扯開嗓子唱幾句。别人隻是唱着玩,而我則邊唱邊運内力,盡量把歌聲送到最遠。
也會遇到小夥子溫柔地用歌聲表達愛意,每每如此,我便笑唱:飛到天上去把月亮給我摘下來。衆人聽罷齊笑。
“哥,好聽嗎?”一曲唱完,我笑問。
“好聽。”哥哥一直在微笑,馬兒也騎得極慢,和我一同享受着春光無限好。
“在苗疆那邊,人人都會唱。屬我師哥唱得最好聽,那才叫聞之欲醉呢。”
“你是說慕容劍嗎?”哥哥劍眉輕輕一軒。
“不是啦,是南宮軒,我師傅的大徒弟。别看他武功不怎麼樣,可是醫術厲害得緊呢。”
不僅醫術高,還會做吃的,長得也好看。
“哦!”淡淡一聲應,感覺像如釋重負。
很快便到達山頂。
青石鋪路,灰瓦高牆,左青龍右白虎,四方獸旗在風中獵獵飄蕩。不愧是名門大派,到處都透着威嚴。
“大師哥!”我們走進大鐵門時,守在兩邊的青衫弟子向哥哥行禮,十分恭敬。
哥哥還禮。
一群少男少女從門内迎了出來,見了哥哥,欣喜異常:“大師哥回來啦,終于回來啦!”
“嗯,師弟師妹們,大家都别急,一會兒全有禮物。”哥哥笑道。
我們兄妹的事,哥哥早就寫信交待過。所以這會子見了我,他們也不驚奇,俱都大大方方地打量着我,七嘴八舌地稱贊:
“這位姑娘就便是心弱吧,好漂亮呢。”
“可不嘛,不愧是大師兄的親妹妹……”
為首的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長得濃眉大眼,身材十分偉岸。在他的身後,還站着八個腰挎鐵鍊的青年。我一猜便知,這男子,必然是哥哥的二師弟林雨川,而那八個人,便是傳說中的護山弟子了。
“大師哥,小妹,一路辛苦!”
“不辛苦,應該的。”哥哥笑笑。
接着,便問:“師傅還好嗎?”
“還好,隻是……”林雨川劍眉皺了皺。
見此,哥哥也微微斂起眉。
“其實也沒什麼,師傅年歲大了,每逢春秋換季總免不了肩酸背痛,你是知道的。”
林雨川看了看周圍一衆師弟師妹後,極不自然地笑笑,道。
有人牽走我們的馬,林雨川和我們一起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身後,全都在背後悄悄地看我,相互竊竊私語。
“我不在的時候,可有祁山派的人過來?”哥哥問這話時,聲音明顯比方才低許多。
林雨川聲音更低:“一個月前,他們來過一次,交給師傅一封信,說他們打算承辦明年九月初五的武林盟主大會,就在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