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我要的東西

栖雲嶺座落在江北一帶，從孤月門出發，走水路的話大概得七八天。

細算起來，外公如今也年近七旬了。聽說當年外婆去世後，他心灰意冷，曾經四海為家飄遊了許多年，直到最近幾年才重新住回栖雲嶺。

外婆就葬在嶺上，我們猜，他大概想用人生最後幾年的時光來陪伴她。

一路蔥山峻嶺，我和哥哥在山谷間穿行。

大約走了快兩個時辰，終于到達山頂，一座竹舍映入眼簾，想必就是他的住處了，我迫不及待到跑到柴扉前叩門：“喂，老怪物，快出來！”

喊了半天，也無人應答，我很奇怪：“咦，難道他還沒回來嗎？”

“一定不會，你看院子裡的晾的菜都還很新鮮，泥地上的腳印也都是新的。”哥哥十分肯定地道。

于是，我一叉腰，揚聲高喝：“老怪物，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可就硬闖進去了！”

“姑娘家，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敢情老家夥就站在後面呢。

不待哥哥說話，我已搶先開口：“喂，老怪物，這孤月劍笈已經被你拿走這許久，如此這般，也是時候該還了吧？”

“對不起，老夫年事已高，一天根本看不了幾個字，也不曾想你們這麼快就會趕來。”依舊是硬梆梆的語氣。

“你能稀罕我們那些所謂的劍笈？不過有事相求罷了！需要我們為你做什麼，趕快說！”

老頭子大拇指一豎：“果然聰明，不愧是雲傲天和顧傾城的女兒！”

其實，不是我聰明，全是哥哥在路上對我講的。

“哼，還有臉提，當初若不是你把我爹打傷，他怎能……”

一提到爹娘，我便怒從心頭起，恨不得拿劍在他身上刺幾個窟窿。

大概老頭子也覺得理虧，擺着手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哥哥按住我，客氣地對他道：“先生有何需求，盡管吩囑便是。”

小時候，我們都叫他“老怪物”，如今哥哥已經長大，不敬之詞固然不會再叫出口，但一想到爹爹的死，這“外公”二字終是叫不出來。

“你小子！”老爺子蕩唇一笑，打量着哥哥：“想不到幾年不見，武功倒是長進了不少，就是這和你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相，讓老頭子看了心塞，罷了。”

“先生……”

哥哥話未說完，已迎上老頭子凄凄的目光，不過一閃即逝。

“好啦，既然二位遠來是客，還請寒舍一叙。”

小木扉開了，我們随之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