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東西碎掉的聲音,緊接着是男人打人的聲音和女人的哭喊聲。
“這是又打起來了?”
“可不是嘛,陳陸她男人又打她了。你說這陳陸命怎麼這麼苦?”樓下鄰居回答着路過的人,兩人就這麼閑聊起來。
問的這人剛搬來沒幾天,雖然不太了解情況,但是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樓上這戶人家的打鬧聲。看鄰居和自己說話,就随口問道:“你說這日子過成這樣,這女人咋不離婚呢?”
鄰居歎氣一聲,說道:“怎麼可能會沒提離婚呢?這幾年都起訴好幾回了都沒個結果,甚至還有一次這男人把陳陸她爸給打了,吓得陳陸趕緊讓她娘家人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新住戶吃驚地張張嘴,說道:“那這男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屋子裡,陳陸看着客廳裡的滿地狼籍,眼淚忍不住地流出。
男人正喝着酒,看到女人又在哭哭啼啼,一下子踢翻了旁邊的椅子,椅子砸到女人的腳。
他嘴裡罵罵咧咧:“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結婚三年了,也不看看周圍人是怎麼笑話我的。你有什麼臉哭!你這不會下蛋的母雞,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看見你就煩!還不快去做飯。”說着又踹了女人一腳。
她起身去廚房忙活,一聲不吭,機械地做着手裡的事情。
陳陸将做好的飯菜端上桌,男人吃飽喝足後,就回屋睡大覺去了。她從抽屜裡拿出藥水去衛生間處理傷口。
看着臉上的傷痕,陳陸心裡的委屈一下一下全湧了上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當男人将拳頭揮向她父親的時候,陳陸隻覺得自己瞎了眼,當初怎麼就嫁給了這麼一個男人,看不出來他的僞裝。
她生性怯懦,起訴離婚這件事可以說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氣。可是她沒有想到這男人竟然會打她的親人。
陳陸怕了,怕這男人再做出什麼傷害她家人的事情,所以她一再地選擇妥協。
淩晨一點,看着床上睡着的男人,陳陸眼裡帶着深沉的恨意。她手裡拿着菜刀,準備徹底結束掉這一切時,她想到了父親佝偻的身軀。
良久,陳陸放下菜刀,無言地離開卧室。而床上的男人睡得仍跟豬一樣,絲毫不知道危險此刻離他有多近。
她到廚房将菜刀放好,回到了小房間裡,她沒有開燈。
看着漆黑的屋子,陳陸心裡一片悲涼,一絲月光打在她的臉上,映出她蒼白無力的臉色和空洞無神的眼神。
她坐在床上好久好久,接着起身從床頭櫃拿出一根粗繩,将它系在床的圍欄上,然後打個死結。
陳陸将頭鑽進繩子裡,閉上眼睛使大力向下摁。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忽而,隻聽“嗦”的一聲,繩子斷了。
魏瀾睜開眼睛,鏡子裡,脖子上的勒痕還清晰可見,臉上、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新的或舊的傷。
“陳陸,女,27歲,家庭主婦,長期遭受家庭暴力,身心俱疲。多次起訴離婚未果,覺得生活無望,于是上吊自盡。”系統陳述着她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