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聽到這兒,吞了吞口水,他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少女倒像是習慣了他這般癡傻的模樣,解釋起來:“看來你對我們獨角鹿一族還是不甚了解啊。我們一族雖依靠着日月精華而獲得強大靈力,化作人形,但卻隻能化作幼童或少年模樣,所以我們族中,無論是三五歲的嬰孩,還是上百歲的老者,看起來都是這般模樣。”
經少女這麼一提醒,沈河這才回想起,自他們進入秘境以後,的确還從未見過老年人或是中年人。
知曉了這位少女已年過花甲,沈河便是叫不出對方少女了,他弱弱地開口:“不知怎麼稱呼前輩好?”
少女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我本名喚作玉芝,你們随着臨奚叫我婆婆就行。”
小椿極有眼色,立刻乖順地叫道:“玉芝婆婆。”
“婆婆,”臨奚說道,“兩位恩人說想來宮殿中見見世面,我便将他們一并帶來了。”
玉芝婆婆看起來是宮中掌事的女官,頗有幾分權利,于是道:“既然兩位是我孫子臨奚的恩人,那也就是我老婆子的恩人,這點要求我還是能做到的,走吧。”
說罷,她便朝着面前氣勢恢宏的宮門走去。沈河在後面看着玉芝婆婆婀娜多姿的身形,還是難以将眼前的少女與臨奚的婆婆聯系在一起。
玉芝婆婆從宮殿的側門走進去,一路上的女使小厮,皆是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問好,無一不敢怠慢她。
沈河側目打量,淡淡道:“看得出來玉芝婆婆在這裡很是受人尊敬。”
臨奚聽罷,立刻驕傲得鼻子都要翹上天,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婆婆可是這宮中奴仆們中最有威望之人,就連王都對婆婆以禮相待呢。”
玉芝婆婆倒是神情自若,并沒有因此驕傲起來:“有什麼尊不尊貴的,說到底,我們都是效忠王的。雖有些自賣自誇,但我們一族最是心思單純,秉性純良的,就連我們族中最為尊貴的鹿王,也是如此。我們雖服侍于王,但王待我們如同家人,從不苛待,因此想來這宮裡謀差事的,那隊伍可是從宮裡排到了西郊。”
她說得這般有鼻子有眼,沈河頓時來趣,還真有些好奇這新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玉芝婆婆,我們可以見到新王嗎?”
玉芝婆婆剛指揮旁邊的女使去打掃内殿,轉頭回道:“今天你們恐怕見不到了,新王平日不常在宮殿中。不過新王明日登基,明日你們也可以來湊湊熱鬧。”
幾人正說着,迎面走來一瓊林玉樹的少年,對方一襲白衣,衣袂翩跹,在人群之中如同谪仙一般。
少年手執一柄折扇,他本要朝着宮門外走去,卻在經過幾人身旁時,硬生生停下腳步,走了過來。
隻聽玉芝婆婆看到來人,立刻恭敬地作揖道:“沐然公子。”
這位沐然公子擺擺手示意她起身,而後目光依舊盯着沈河和小椿看,他眯了眯眼道:“人類?”
玉芝婆婆不動聲色地站到沐然公子和他們之間,将他們的距離隔開,這才道:“這兩位今日在山中救了臨奚的性命,是我與臨奚的恩人。這不正趕上明日新王即位,我便帶了兩位來湊個熱鬧。”
沐然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打開,輕輕一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既是恩人,自當好好報答,明日看個熱鬧倒也沒什麼。隻是,明日我那舅父也會來觀禮,你知道的,他最讨厭人類。”
玉芝婆婆聽後立刻又作了個揖:“多謝沐然公子提醒,老奴自有分寸。”
說罷,沐然公子又将折扇“啪”地一下合了起來,而後邁着四方步朝着宮門外走去。
待沐然公子走遠後,玉芝婆婆這才解釋道:“這位沐然公子是新王的親弟弟,他口中的舅父自然也是新王的舅父。他曾有一女兒被人類所害,所以他尤其憎惡人類。明日他必會來觀禮,到時我會帶你們認人,你們躲着點就是。”
沈河聽罷,立刻感激地道:“玉芝婆婆為我們這般考量,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玉芝婆婆打發了臨奚去做活,然後擺擺手道:“我帶着你們在這裡轉轉,也好過你們沒頭蒼蠅般亂竄。”
玉芝婆婆帶着兩人轉了個彎,進入了另一側的宮道,迎面來了幾個小厮打扮的人,隻見浩浩蕩蕩的,他們身後正押解着一群人。
走近了些,沈河這才看清,那幾個小厮身後押解着的,竟然是葉琛幾人。沈河還沒來得及震驚,便又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對方正是早上他們始終沒有等到的白垣。
沈河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白垣會和葉琛他們在一起?而且又一同被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