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

毒龍頓了頓，又道：“你現在，在為赤水效力？”

清水绫奈淡淡地哼了一聲：“嗯。”

話題似乎陷入了僵局，清水绫奈每一次簡短的回答，都讓本就不善言辭的毒龍有些進行不下去。

“我隻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而不是像審訊犯人一般我問你答，小姐……”毒龍似有些無奈。

清水绫奈卻在聽到他的稱呼時，變了變臉色：“不要那樣稱呼我，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她。”

清水绫奈的抵觸讓毒龍有些失落，他低垂着眸，很好地隐藏起情緒：“所以你恨我，恨我們嗎？”

清水绫奈深吸了一口氣，她猶豫了很久，卻覺得有些話她始終應該說出來：“你知道的，我恨的從來都是天命，我恨那道無端端從天而降将我的餘生都束縛起來的枷鎖。它毀了我，也毀了他。”

毒龍似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番話，他眼中的震驚不似作僞，他怔了怔道：“我以為和我們在一起時，你是快樂的。”

“我從未否認過，和你們相處的歲月是快樂的。”清水绫奈搖了搖頭，“又或者說，多虧了你們，我才不至于堕入地獄。自始至終，我都是感謝你們的。”

“可現在，你們用我最重要的人來要挾我。這隻會把我心中唯一的一絲想念也耗盡。”說到這裡，清水绫奈臉上已不帶一絲笑意。

毒龍聽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從未想過你會以這樣的姿态，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畢竟在你眼中，我從來都是一個不守規矩的小孩。”清水绫奈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微閃。

兩人之間的氣氛正僵持着，不知何時，火雀自兩人身後緩緩走出。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入目便看到清水绫奈的臉時，火雀還是狠狠一怔。

她眼中的震驚不似作僞，她愣愣地看着清水绫奈，張了張嘴，很久後才開口道：“真的是小姐嗎……”

清水绫奈并沒有正面回應她，而是對她淡淡道：“好久不見，克裡斯汀。”

火雀本名克裡斯汀，她也是魔女教四位護法中唯一的女性。與她的稱号有關，她最擅長的便是火系魔法，除此之外，她的易容術和醫術也是享譽盛名的。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火雀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我……真沒想到……真的！”她沖上來，想要握住清水绫奈的手，卻在看到清水绫奈躲閃的動作時，有些僵硬地頓在原地。

清水绫奈不是故意要拒她于千裡之外，她隻是有些不習慣被别人觸碰了，内心還在猶豫，身體卻率先替她做出了回應。

看到火雀有些受傷的神色，清水绫奈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另一隻手臂，她輕描淡寫道：“抱歉，我隻是有些不适應這樣的親昵。”

“沒關系，沒關系……”火雀急忙收回手，為掩飾尴尬，她摸了摸自己的頭說，“對了，要不要見一見小九，他一直都很想念您……”

“不了。”清水绫奈打斷她，她覺得事态不該如此發展，至少現在不應該，她搖了搖頭，“讓我見見葉琛。”

毒龍聽到這個名字時，明顯一頓，他悶悶的聲音傳來：“他不在這裡。”

清水绫奈聞言，猛地擡頭，便撞進了火雀一雙包含着複雜情緒的眸子。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她緊盯着清水绫奈，倒讓清水绫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火雀蹲在清水绫奈的面前，她聲音輕柔，帶着歉意：“抱歉，以他做誘餌，把您騙了過來。”

比起火雀的歉疚，清水绫奈此刻心中驚喜大過一切，她雖料到葉琛或許并沒有受傷，隻是被毒龍俘虜起來，但未曾想到，葉琛甚至并不在這裡。

清水绫奈眯了眯眼，看向火雀：“我不信你大費周章易容成我的模樣，會好心放過他？”

火雀聽後直起身，她順勢坐在清水绫奈身側道：“出了點差錯而已。”

“空手而歸不是你的風格，”說到這裡，清水绫奈笑了起來，“魔女在你們手裡？”

火雀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毒龍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對清水绫奈道：“她狀态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毒龍會有這麼好心，讓一個明知道對他們有企圖的人去接近魔女？盡管清水绫奈心中裝着無數的想法，可她的确是從内心深處擔憂着小椿，想必來到了陌生的環境，小椿一定害怕極了。

因此盡管心中有着些許的不安，清水绫奈還是應允道：“好。”

小椿看到清水绫奈的瞬間，便一言未發地撲了過來。清水绫奈接住小椿，看向身後的火雀，火雀識趣地離開。

“姐姐，對不起。”小椿微微擡頭，看向清水绫奈。

清水绫奈搖了搖頭：“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她沒有保護好小椿，才害得小椿落在魔女教的手裡。

“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被帶到這裡的嗎？”

小椿搖頭：“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火雀剛走出去，便看到了一直等在門外的毒龍。她咧了咧嘴，嗤笑一聲：“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毒龍看她一眼，沒理會她眼中的戲谑，淡淡道：“那孩子活不長了，魔女之力等不到覺醒了。”

火雀笑了起來，她的笑容肆意張揚：“你倒是會做人，壞人都由我來做。”她說罷，白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毒龍背靠着門，眼神中的情緒晦暗不明，隻是他的一雙手微微顫抖着，暴露出他些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