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士兵一路押解着他們,浩浩蕩蕩的途徑長街,一路上周圍的人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真是有一種正在遊街示衆的錯覺。
終于進到了宮殿中,幾人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側的提西福涅,她似乎對于幾人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
緊接着,便是王座之上的國王。
女人有些慵懶地坐在王座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台下的幾人,仿佛他們不過是她手中随意可以捏死的螞蟻。
國王看了幾人一眼,懶懶的聲音傳來:“松開他們。”
士兵立刻将綁着他們雙手的繩結松開。幾人得了自由,立刻揉着有些發酸的手腕,同時一邊悄悄打量起這座宮殿。
可惜,他們并沒有看到供奉的那尊龍靈。
在國王的眼神示意下,士兵們退了下去,提西福涅站在幾人面前,将手中的幾個面罩遞給他們道:“國王不喜歡看到男人的面容,你們幾個人戴上面罩。”
雖有些不爽,但幾人還是老實地戴上了面罩。
因為想到國王或許不喜歡和男人交流,所以清水绫奈便上前一步道:“國王陛下,請問為什麼要把我們幾個人抓來?”
提西福涅仿佛是國王的傳聲筒一般,她立刻接話道:“不是說了嗎,你們與一起連環殺人案有牽扯。”
清水绫奈蹙眉,這次她是看向提西福涅:“書記官閣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提西福涅笑笑,她本就冷冷的,她的笑更是讓人覺得她不是在開心,而是在生氣:“你們根本不是商隊的人。我問過威爾了,他說商隊的人一個不少,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
自知已經被識破了身份,清水绫奈咬住了嘴唇,默不作聲起來。
提西福涅似乎并不怎麼在意這件事,她的目的就是将殺人案與他們聯系在一起。
她繼續道:“就在今天下午,發生了第二起殺人案。死者依舊被抛屍在大街上,依舊沒有目擊者。”
清水绫奈轉頭和幾人對視一眼。
他們下午确實不在屋子裡,隻是這樣就将殺人的罪名栽贓在他們頭上,未免有些不合乎常理。
“這是我們第一次進入這裡,你說的死者,我們連見都不曾見過,又有什麼原因非要殺了她們,再棄屍于街市上?更何況,今天上午我們剛進城門,便被門口的守衛抓住,再到書記官大人你帶我們發現第一個受害人的屍體,這中間我們根本沒有時間作案,也不可能作案。”清水绫奈有理有據地說道。
誰知提西福涅聽了她的話,不僅沒有反駁,甚至都沒有回應,而是直接高聲對着外面的士兵道:“擡上來。”
緊接着,便走進來四名士兵,她們分别擡着兩具蓋着白布的屍體。
坐在王座上的國王,此時終于有了反應,她似乎在對着陽光欣賞自己的指甲,而後道:“兇手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想殺便殺了,哪裡管是不是第一天認識的。”
清水绫奈氣笑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葉琛卻是悄悄拉住清水绫奈的衣角,朝她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他們早已看出了國王和提西福涅的目的。
在國王所管轄的範圍内,發生了這樣惡性的連環殺人事件,其造成的影響一定非常惡劣,一旦發現兇手是她們内部的人,勢必會造成恐慌,破壞她們穩定的大團結表象。
為了阻止這樣的局面,所以國王才決定從他們這幾個外鄉人下手。将他們僞裝成兇手,這樣既給了百姓們一個交代,同時又穩定了人民團結,何樂而不為?
葉琛這時上前一步道:“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這兩具屍體?”
國王似乎是不願意直接和葉琛對話,于是擺了擺手。
提西福涅讀懂了國王的意思,于是點點頭道:“可以。”
葉琛帶着沈河上前,兩人将屍體身上的白布掀開,開始觀察起這兩具屍體。
第二具女性屍體,同樣面色慘白,嘴唇烏黑,她的年齡看起來與第一個被害人十分接近。
“這兩個被害人之間有什麼關系嗎?”沈河擡頭看向提西福涅。
提西福涅與沈河對視一眼,這才說道:“第二個受害者名叫托伊利卡,37歲。兩位受害者一個住在最東邊的甜水巷,一個住在最西邊的鹽池街,并沒有交集。”
聽了提西福涅的解釋,沈河再次觀察起地上的兩具屍體。
這兩具屍體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她們同樣嘴唇烏黑,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看起來她們的緻命傷或許就與這點有關。
提西福涅沒再看向幾人,而是面朝門口,對着外面的人說道:“該看的也讓你們看了,死也能死個明白了。來人,把他們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等等!”葉琛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其他人的動作。
頓時,提西福涅和國王都有些好奇地看向他,猜測他會說出怎樣的話。
“如果我們幾人幫助你查出這個案件真正的兇手,你是否可以放我們一馬?”葉琛此話一出,提西福涅臉上的神情明顯一滞,而後她轉頭看向國王。
國王也沒想到他會語出驚人,頓時也來了興緻,目光中帶着玩味地看向葉琛,聲音低低地道:“如你所想,我在乎的根本不是真相,而是可以穩定局面的替罪羔羊。現如今,我已經有了你們這幾隻完美的羔羊,又何必大費周折去尋找真相。”
葉琛料想到她會用這番說辭來堵住他,于是葉琛帶上了一抹自信的笑,說道:“我們的确可以充當一時的兇手,但是這個兇手已經在一天之内連續作案兩起,沒有人可以保證她不會繼續作案。如果你将我們處置了之後,連環殺人案依舊不停歇,那我們是兇手的說法就不攻自破了。到那時,兇手不僅沒有抓住,國王你在民衆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也會随之崩塌。”
國王聽了他的話後,一雙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像是正蓄勢待發的毒蛇,周圍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就在衆人都沉默地等待國王有所回應時,國王突兀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内響起。
現如今幾人都有些摸不清楚這位國王的脾氣,葉琛迎着國王有些尖銳的笑聲,繼續硬着頭皮說道:“國王陛下,不如給我們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我們自然也不會高調行事,引人注目的。”
國王的笑聲戛然而止,她臉上的笑意也收斂起來,她定定地看着與她對視的葉琛,突然說道:“好,我便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我限你們三天之内找出真兇,若是沒有找到,你們還是要代替那個兇手下大獄!”
幾人聽到國王這樣說,頓時松了口氣,至少他們又為自己成功争取到了三天活命的時間。
一旁的提西福涅在聽到國王的這個決定後,臉色微微一變。她雖覺得國王的這個決定有些沖動,但是她隻是一個書記官,不能對國王的決定過多幹涉。
于是提西福涅道:“陛下,請允許我與他們一同查案。”
國王聽後,挑了挑眉,應允道:“這樣也好,你幫我看着他們,不要做什麼小動作。”
葉琛沉思片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而後說道:“國王陛下,請允許我再提出一個請求。”
“說。”國王懶懶地道。
“以防民衆不配合我們的工作,還希望國王陛下可以賜我們一件信物,以此來樹立我們的威嚴。”葉琛說得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毛病。
國王聽後沒有反駁,朝着提西福涅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