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事情沒有新的進展之際,衆人在阿加利的家中,發現了别的蛛絲馬迹。
在阿加利的衣櫃最深處,放着一件被疊得十分整齊的外套,在外套的口袋裡,放着一張并不完整的照片。
有些歪歪扭扭的撕扯痕迹,昭示了這張照片是被撕下來的一部分。而這僅存的一部分的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
那姑娘穿着如今并不時興的衣衫,露出一個幹淨的笑容。而照片中姑娘的下巴上有一顆異常顯眼的痦子,因此葉琛幾人猜測,這照片上的姑娘就是阿加利。
阿加利的身側看起來還有旁人,但是因為照片被撕毀,所以隻剩下了阿加利自己。她的身後是一處看起來嶄新的建築,隐隐約約還可以看到門牌上寫着49。
“查查這個地方。”葉琛把照片遞給尹璇。
“那是什麼?”
葉琛看了沈河一眼,解釋起來:“看起來不像是這間房子,很有可能是阿加利從前的住所。”
尹璇并沒有讓衆人等待太久,她很快便帶着消息回來,她舉着手裡的照片說道:“我問了附近好幾個鄰居,終于有一個認識的。她說這應該是老城區的房屋,十幾年前那裡最流行這樣的建築風格。”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老城區看一看。”
幾人正商量着什麼時候去老城區,門外響起敲門聲。因為門是開着的,所以那人隻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而後便走了進來。
眼前的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對方眼睛大大的,即使面對着幾人,臉上也沒有怯色,而是露出一個笑容:“你們幾個果然還在這裡!”
聽着對方有些自來熟的話語,林輕用胳膊捅了一下陳晨,小聲道:“這哪位?”
“我記得你!你是安荷對不對?”馮芷朵突然恍然大悟道。
“是的,我是書記官身邊的侍從。”安荷點點頭,“書記官大人請幾位去一趟王宮,結案需要幾位的陳詞。”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隻得妥協地跟着安荷離開。
安荷帶着一行人來到了王宮的側門,從側門進去,沿着小路走了一小段距離,眼前便再次出現一簇簇開的正豔烈的紅薔薇,而一座院落便靜靜地被薔薇花包裹住,呈現在衆人的眼前。
“這裡就是書記官辦公的地方了,”安荷說着,領着幾人走了進去,“大人被國王召見,幾位先在這裡稍作休息。”
林輕好奇地打量着這院落,在提西福涅的院落後面,是一處更加開闊的空地,空地兩邊是幾處簡陋的房子,房子後面的路直通向王宮外面。
“那是什麼地方?” 林輕指着那些簡陋的房子問道。
安荷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後收回視線,笑笑道:“那邊是暫時停放未處理完案件的屍體的。”
葉琛聽後,沉思片刻,不知想到什麼,說道:“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安荷愣了愣,随即很快回道:“當然,大人交代過了,這些地方你們可以随意進出。”
“多謝。”聞言,葉琛便擡腳朝着停屍房走去。
停屍房内部很空曠,除了幾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沒有多餘的陳設。
門大敞着,正對着門口的,赫然就是最近的這起連環殺人案的三位被害人的屍體。
葉琛走上前,他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屋子内部,便将目光投射在了屍體身上。屍體被白布蓋着,看不清白布下女子的臉龐,也看不到她們死前究竟是痛苦掙紮,還是釋然求死。
葉琛将目光看向沈河,沈河會意,趁着衆人都不注意,悄悄地将手隔着白布,放在屍體上。即使隔着白布,沈河也能感受到手掌下那冰涼的觸感,那冰涼讓他也無意識地抖了一下。
按照死亡順序,沈河借助自身的靈魂窺視能力,依次探查了阿爾那和托伊利卡的屍體。這兩人死前的畫面出奇地一緻,都是因為服用了這種藥效極為強烈的毒藥,直接斃命。沈河隻能看到她們痛苦地死去,卻沒辦法看到兇手的面貌,因為兇手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最詭異的,則是第三位死者阿加利。沈河透過阿加利的屍體,無法看到她死前的畫面,這在之前,是從未發生過的。
葉琛注意到沈河面色不好,于是轉頭對一旁的安荷說道:“我們想再看一下被害人的屍體。”
安荷聽後點點頭:“當然可以。”她退到一旁,示意幾人可以随意檢查屍體。
葉琛掀開白布,白布之下籠罩的面容再次暴露于衆人面前。
那一張張蒼白如白紙的面孔,加上毒素的滲透,看起來如同皮膚泛黑的僵屍;青灰色的血管如同一條條盤踞于山谷之中的巨蛇,看起來尤為可怖;隔着眼皮,也能看到那一個個凸起的眼珠,仿佛随時會跳出來一般。
清水绫奈立刻捂住了小椿的眼睛。
“好厲害的毒!”陳晨注意到受害人的指甲已經變成了黑色,“能制出這麼厲害的毒素,想必這個兇手絕不是普通人。”
眼看着葉琛就要上手去翻動屍體,眼尖的安荷立刻遞上一副手套。
葉琛頓了頓,看了一眼正眯着眼微笑的安荷,然後接過了手套,戴在手上。
“這是什麼?”馮芷朵一聲驚呼。
隻見葉琛把阿爾那的屍體翻了過來,背部朝上,在她的蝴蝶骨附近,一個薔薇花圖案的印記,那薔薇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仿若正絢爛開放。
“這是神樹賜予我們的印記。”安荷的聲音傳來,衆人立刻将目光投向她,“相信你們也看到了,塞伊王國隻有女人。神樹受到了我們的祖先芙伊恩的指引,結下的神果落地便會化作女嬰,除此之外,為了拯救世間所有的女性,我們這裡還接收外面世界來的女人,在這裡,我們稱呼她們為外來人。”
“所以這個印記你們都有?”清水绫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