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讪讪笑道:“是是,我用詞不準确,是你們不是我們。”
沈河弱弱地舉起手:“其實我有一個方法,不過就是說出來以後你們不要嫌我笨。”
“怎麼會呢,我們是那種人嗎?”尹璇笑嘻嘻道。
幾人圍攏在一起,聽着沈河口中的那個笨辦法,片刻後,幾人嬉笑着一哄而散。
“真不是我說,”林輕嬉皮笑臉道,“你這方法多少有些刻意了,但凡這提西福涅不是個傻的,都看得出我們的用意。”
陳晨卻是一反常态,支持起沈河來:“我倒是覺得可行。沈河的方法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是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是吧,這種方法你也敢用……”林輕正說着,就被遠處一道女聲給打斷。
隻見來人正是安荷,對方換了一身嶄新的工作服,正遠遠地朝着幾人揮舞手臂,少女細長的聲線穿透力極強:“幾位!”
陳晨斜睨了一眼林輕:“實踐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提西福涅正站在安荷的身後,提西福涅面色一如往常冷峻,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情好壞。不過今天她倒是一改往日傲慢的态度,對幾人說道:“聽安荷說,你們還不讓結案?是又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林輕笑嘻嘻道:“讓绫奈和你說吧,人有三急,我們去解決一下。”說着,林輕就悄悄拉走了沈河和陳晨。
提西福涅沒多想,林輕這人本就跳脫,說話不着前後也是常有的事,她便将目光轉向清水绫奈,等待她的回答。
“是這樣的,”清水绫奈目光微動,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我們查到了一些新的線索……我們發現這三位受害人十五年前都曾在老城區居住過。”
提西福涅沒留意清水绫奈舉動,為了聽清楚她說的話,她緊跟着清水绫奈的腳步一起踱步:“然後呢?一定有什麼關鍵線索讓你們認為不能結案吧。”
“你說得對,确實有一些很重要的線索。”清水绫奈用餘光悄悄打量着提西福涅。
再往前走,就是老城區的标志性建築——鐘樓,鐘樓一共有兩層,此時清水绫奈餘光看到了站在二層的林輕三人,林輕悄悄地揮了揮手,示意清水绫奈一切準備就緒,可以讓提西福涅安心地進入他們所設下的圈套了。
提西福涅着急地追問:“所以到底是什麼重要線索?說來聽聽,或許這會推翻我們之前的推論。”
清水绫奈肉眼可見地有些心不在焉,她終于眼看着提西福涅站在了指定位置後,這才放下心來,說起他們之前的推論:“我們發現這三人住的地方曾經發生過一起惡劣的縱火案,而死者的女兒似乎并沒有死。”
提西福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你們讓安荷通緝的那個卡米爾就是這個人?你們認為她是兇手?”
清水绫奈:“隻是懷疑,我們也不确定。”
話音未落,提西福涅突然感覺到頭頂一片陰影灑下,她擡頭去看,就看到瓢潑的水朝自己撲來,她甚至來不及跑遠,隻能徒勞地用手臂遮擋住自己。不過一瞬間,正站在鐘樓下的幾人都被淋了個徹徹底底。
“誰幹的?”安荷從遠處跑來,她倒是沒有被淋濕,隻是有些氣憤,“太缺德了吧,沒看到下面有人嗎?”
回應她的是空無一人的鐘樓。
這就是沈河的笨辦法。隻有想辦法讓提西福涅和其他幾人的衣服浸濕,才能有機會讓她們共處一室換衣服,而這樣清水绫奈她們才有機會看到提西福涅的背後是否有薔薇花的印記。
“大人,你沒事吧?”安荷撲上去想幫提西福涅擦身上的水,但苦于對方已經渾身都是水,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下手。
提西福涅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臉無語地說道:“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啊!”安荷像個陀螺一樣,一直圍着幾人打轉,“快回去,我們快回去換身衣服,否則會感冒的。”
她話音未落,尹璇就打了個噴嚏。
幾人跟着提西福涅一起回到她的屋子,安荷眼看着幾人也要走進去,連忙攔住她們說:“你們去客房換衣服吧,我幫你們把幹淨衣服拿過去。”
那怎麼行?要真是去到隔壁的客房換衣服,那她們的計劃可全都前功盡棄了。
尹璇個子高力氣大,她一下子就擠開了嬌小的安荷,然後大剌剌地走進了提西福涅的屋子裡:“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就在這裡換就行。”
安荷還想再說什麼,就對上清水绫奈的笑容:“多謝你了,安荷。”
然後在安荷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眼前的門就被關上了,她徹底地被拒之門外。
提西福涅倒是沒有察覺到她們的異樣,她把衣服遞給幾人道:“這是我的衣服,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尹璇接過衣服說道,“你肯把衣服借給我們,我們感激不盡,怎麼會介意呢。”
提西福涅不再言語,而是動作迅速地褪去了外袍,清水绫奈也一邊換着衣服,一邊目光灼灼地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先是外袍,再是中衣,最後就是貼身衣物。
隻見背對着幾人的提西福涅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後,露出了光潔的後背,而在她的蝴蝶骨處,赫然有一朵開得正豔的薔薇花。
尹璇特意靠近,笑了笑問道:“咦?你背上的紋身好漂亮啊!”
提西福涅聽後穿上了衣袍,而後說道:“這不是紋身,這是神樹賜予我們的印記。”
“我聽安荷說,”清水绫奈也搭腔道,“隻有神樹誕生的孩子,背上才會有這樣的印記。”
提西福涅已經穿戴完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幾人:“她說得沒錯,這也是區分我們和外來人的唯一方法。”
清水绫奈和尹璇默契地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提西福涅蝴蝶骨處的薔薇花那樣的豔烈,那樣的刺眼,将他們所有的推論從頭推翻。提西福涅不是外來人,那她就沒可能是卡米爾。可是茫茫人海中,他們要怎麼尋找一個已經失蹤了十五年的人呢?案件似乎再次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