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珠見四下無人,悄悄潛入鲢淇的寝宮中。
此時正值午時,鲢淇在大殿宴請衆人,正是酒酣胸膽尚開張,鲢淇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瓊珠已與清水绫奈達成一緻,在兩人大婚之日暗殺鲢淇。現如今鲢淇的内力深不可測,清水绫奈又被避水珠壓制着體内的魔力,無法施展法術,可以說她們與鲢淇力量懸殊。
“這藥粉可以讓人産生幻覺,身體逐漸虛弱,甚至打亂體内的魔力。這藥效發揮很快,你找機會将這藥粉放在鲢淇常待的地方,讓他吸進身體裡。”
按照清水绫奈交代的,瓊珠将藥粉下在了鲢淇床邊的香爐中。鲢淇近幾年脾氣見長,常常心神不甯,寝食難安,聽從醫者的指示,他睡前總是會在香爐中放置一些安神的香料。
恰巧這藥粉無色無味,放在香爐中也無法察覺,隻等鲢淇在睡夢中一點點吸入體内,弱化内力。
另一邊,大殿之上,衆人都被請去參加鲢淇的宴會。
如今鲢淇稱王,新王宴飲,豈敢不去。
哪怕各懷心思,所有人依舊面露讨好,舉杯緻敬鲢淇。
鲢淇在衆人注目之下,飲下一杯清酒,而後笑道:“這還是我坐上王位後,第一次宴請諸位愛卿。今日權當是慶祝我登基,特地設下的宴席,諸位愛卿盡情暢飲。”
說到這裡,鲢淇頓了頓,他臉上的笑意更盛,隻聽他繼續說道:“今日我還有一件喜上加喜的事要宣布,明日我便要與我身邊的這位人類女子成婚,立她為後。”說罷,他看向身旁早已呆愣住的清水绫奈。
清水绫奈沒想到鲢淇竟然當着一衆鲛人的面宣布這件事,這不是将她置于不仁不義的境地嗎?
果不其然,鲢淇宣布完後,台下一片鴉雀無聲。
坐在下面的,皆是鲛人族有頭有臉的王宮貴胄和赫赫有名的肱股之臣,他們從古至今,一直遵循鲛人族的禮儀制度,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從未見過異族通婚的。
台下一位年歲略長的鲛人面色沉沉,他率先打破一室沉默,起身鞠了一躬道:“王,恕老夫直言。在我族從未有過與其他族類通婚的先例,先王也曾表示過,為了延續我族的優良基因,王室一脈禁止與異族通婚!”
另一個鲛人仿佛為了趁熱打鐵一般,立刻也跳出來說道:“先王駕崩不過幾日,更何況還在守孝期内,王這個時候成婚,恐怕不妥,請王三思!”
他甫一說完,其他的鲛人齊刷刷地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音:“請王三思!”
被這麼多人逼着改變決定,鲢淇并沒有一絲的為難,他目光冷冷掃過衆人,發出一聲嗤笑:“一群老迂腐,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如今坐在王位上的不是我父親!是我!”
在座的都是老臣,從先王年少時便輔佐左右的肱股,即便是先王在位時,也是對他們客客氣氣的,哪成想鲢淇會對他們如此不客氣!
終于有人忍不住站出來說道:“你小子說話客氣點!你父親在位時,也不曾對我等這般呼來喝去!”
鲢淇也不惱,他面色冷靜得吓人,幽幽說道:“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别,我是君,爾等是臣。難不成,本王還要聽你們這群臣子的不成?”
那鲛人也是個暴脾氣,被鲢淇這般指着鼻子罵,也氣得不輕,當即便拔出佩劍,指着鲢淇道:“你這小子,今天你能坐上這位子,想必也不是通過什麼正當的途徑,看我替先王教訓教訓你!”
他話音未落,便提劍而上,動作之快令人咋舌。隻可惜就在他的劍尖即将觸碰到鲢淇的衣袂時,他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住,停駐在半空中。
就在他僵持不下,不知如何擺脫這般困境時,在衆目睽睽之下,這鲛人全身被快速地凍成冰塊,随着一聲巨響,那冰塊碎成一粒粒冰碴,散落在地上。
剛剛還完整的一個鲛人,如今卻連一個全屍都沒有。
其他鲛人都吓傻了,這鲢淇的功力竟然如此深不可測?與先前的鲛人并不對付的一位大臣怒而起身,他雖與那人不對付,但同族為官,也無法眼睜睜看着對方橫死,他顫抖着手指向鲢淇:“你……你竟敢謀殺族中命官!你這個瘋子!”
“哦?”鲢淇笑笑,那笑容卻讓衆人不寒而栗,“難不成我要等着他的劍刺在我的身上,我再反擊?還是說,你想替他鳴不平?”
鲢淇話音未落,那鲛人便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猛地一痛,他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胸口處竟然不知何時,被憑空掏出一個大洞,心髒被整顆挖出,掉落在地,而洞口處正流出汩汩的鮮血。
“你……”鲛人隻來得及發出最後一個氣音,便整個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鲢淇勾了勾唇,淡淡道:“這下你可以去地府替他鳴不平了。”
衆人吓得驚叫躲開,全都對鲢淇避如蛇蠍。
隻聽鲢淇渾厚的聲音從高處傳來:“都坐下,否則你們的下場就如他們兩個一般。”
衆人哪敢不從,全都戰戰兢兢地坐回原位,面對着死狀凄慘的屍首,還要味同嚼蠟般飲用着面前的佳肴。
奏樂聲再次響起,舞女們踩在滿地的鮮血上,跳着動人的舞姿。鲢清唇邊的弧度加深,仰頭再次飲下一杯酒。
看到這般慘絕人寰的場面,心理素質一般的鲢清,早已面色蒼白,一雙手顫抖地将杯中的酒水灑了一桌。
鲢清不禁扪心自問,這樣殘暴無道的人,真的是他可以抗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