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我就快點!别磨磨唧唧的!”艾爾莎一邊掙紮一邊怒吼。
段睿瞥她一眼,冷笑道:“沒那麼簡單,我要讓你體會一遍索菲娅死前受到過的痛苦!”
什麼?不是吧?艾爾莎内心哀嚎,她可是見識過索菲娅死前受到過的酷刑的。
四年前,艾爾莎誤打誤撞進入到了魔女教專門關押死囚的地方——無盡牢。那裡陰森可怖,潮濕發黴,艾爾莎隻是走在裡面就已經冷到發抖了。
沒有指引的艾爾莎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沒有目的地四處亂竄,直到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那叫聲中帶着強烈的恨意,艾爾莎聽了隻覺得不寒而栗。
她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點一點地走過去,在冰冷的刑訊室裡,索菲娅被折磨得幾乎沒有了人樣,她形同枯槁,身上白色的囚服也被血污染透,活脫脫像一個變異了的喪屍。艾爾莎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不是她手臂上的紋身,艾爾莎是完全無法把眼前的這個人和索菲娅聯系起來的。
艾爾莎看見波羅貝爾背對着自己,高高在上地站在索菲娅的面前,他沒有動作,但艾爾莎能看見他周圍的氣流在湧動,黑色的光束不停歇地打在索菲娅的身上,一道道血痕綻放開。這些傷口無法對索菲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卻可以讓她一直處在疼痛之中,卻又無法解脫。
可真狠哪,艾爾莎想。
正在替敵人感到惋惜的艾爾莎隻覺得眼前似乎有一陣風吹過,波羅貝爾就大剌剌地出現在了艾爾莎的面前。他擋住艾爾莎的視線,讓她不得不看向自己。
“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波羅貝爾面色冷峻,聲音也寒的沒有一絲起伏。
艾爾莎隻覺得好像回到了與波羅貝爾初次相識的時候,他高高在上地睥睨衆人,殺人如麻如同鬼魅,讓人聞風喪膽。
“我隻是……我隻是覺得這麼做太殘忍了。”艾爾莎的喉頭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許是注意到了艾爾莎的畏懼,波羅貝爾語氣稍顯緩和:“小姐,别忘了她曾想要置您于死地,對敵人仁慈隻會害死自己。”
艾爾莎隻好默默點頭,其實她隻是希望波羅貝爾可以給索菲娅一個痛快,因為她覺得自己受過的傷已經賺回本了。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的艾爾莎被架在空中動彈不得,她對自己可以預見的未來感到深深的無力。
“你瞧瞧這是什麼?”段睿的手中浮出一顆鉛灰色的釘狀物體,隻見那釘子在他法力的摧動下,如同影分身一般,變幻出許多。
艾爾莎當然認得這是什麼,這就是讓索菲娅徹底殒命的噬骨釘,它是由千年前的兇猛妖物半人半蛇的索羅耶的骨頭煉成,隻要将它釘在人身上的一根骨頭上,那麼他全身的骨頭都會随之變得粉碎。
索菲娅的慘叫聲立刻回蕩在耳邊。
艾爾莎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聲音顫抖道:“我……我勸你别亂來啊……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
“可惜晚了。”段睿冷冷道。
語畢,段睿便快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乘着黑色的煙霧朝着艾爾莎直沖過來。艾爾莎從未見過正派人士修習這樣邪惡的法術,難道說這個段睿其實有着其他的身份?
但是艾爾莎已經沒空細想這些了,因為那團黑氣已經距離她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了。此刻的艾爾莎并沒有多少恐懼,即使面對着面目猙獰的段睿,她也心情平靜。
就在噬骨釘即将要打在艾爾莎的身上時,震耳欲聾的物體坍塌聲響起,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将艾爾莎和段睿生生分開。等段睿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手中的噬骨釘已經不見了。
波羅貝爾捏着那根已經變回一根的噬骨釘,面無表情,語氣漸冷:“我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被老鼠偷走了。”
被形容成老鼠的段睿惱羞成怒,他本是畏懼波羅貝爾的,但此刻若是還不出擊顯得着實就有點狼狽了。
段睿騰空而起,直直朝着波羅貝爾飛來,他蓄上了自己十成的法力,打算給波羅貝爾一擊。可波羅貝爾隻是堪堪一揮手,段睿便被震得連連後退。
段睿依舊不肯放棄,圍着波羅貝爾不停變幻招式,妄圖能夠撼動到波羅貝爾一點點。然而波羅貝爾紋絲不動,卻能夠抵擋住他的全部攻擊。
艾爾莎趁着兩人打鬥的間隙,悄悄地躲到了可以觀戰又可以藏匿自己的角落裡,默默觀賞波羅貝爾單方面虐殺段睿。
段睿終是敵不過波羅貝爾,口吐鮮血摔到了地面上,他的幻境也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這家夥都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忘放狠話:“我不會放過你的,毒龍,我的勁敵。”
艾爾莎翻了個白眼,好家夥,你看看人家波羅貝爾有把你放在眼裡嗎?你頂多就是一隻從他腳下經過的螞蟻。
波羅貝爾本想給他最後一擊,讓他早死早超生的,可這個段睿不知道學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法術,竟然化作一陣黑煙消失不見了。
波羅貝爾皺了皺眉。
“我們先離開這裡,幻境要崩塌了。”波羅貝爾揪起艾爾莎的衣領,将她帶離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