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娅笑笑:“這次多虧了安妮,幫我們打聽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否則我們的戰略部署恐怕一點也不适用這場戰争。”
“如今的精靈王依舊是利休頓,隻是自從二十年前利休頓消失到如今,他依舊沒有現身,因此實際擁有實權的,是利休頓的長子斯佩奇。”藍鴿作為羽族中身份不低的人,也參與到了會議中。
安妮成功拉攏了利斯坦,利斯坦服侍的瑞恩王子,便是斯佩奇唯一的兒子。正是如此,斯佩奇将這個兒子寵得無法無天,他嬌蠻得宮中每一個仆人都畏懼他。因為無論對錯,隻要得罪了瑞恩,下場不外乎一個死。
“瑞恩似乎很信任利斯坦。”艾爾莎癟癟嘴。
“談不上信任,”藍鴿擡眼,目光微動,“從小一起長大的奴仆,多少了解他的脾氣秉性,知道怎樣在他手下行事能活得更長久,自然也知道要如何讨他歡心,從他嘴裡摳出點有用的信息。”
塞西娅拍了拍桌子上的地圖:“精靈族的兵權在斯佩奇的手裡,士兵主要集中于陵水附近,而據利斯坦所言,因為長時間沒有戰争,精靈族的士兵對訓練十分懈怠。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當然,我們也不能放松警惕,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精靈族人數衆多,雖不是精兵強将,但也足夠我們僵持一段時間了。”
神原凜在旁邊聽了很久,這才緩緩開口:“所以第一場戰役格外重要。你們一定要出其不備,盡可能地削弱精靈族實力,最好重創。因為一旦他們意識到,你們再想輕松勝利幾乎是不太可能了。”
“你說得對。”塞西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第一場仗要怎麼打好,很關鍵。”
安靜了許久的莉絲,不經意道:“我可以想辦法讓安妮拿到軍營的布防圖,然後夜襲軍營,相信可以削弱大部分的兵力。”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塞西娅贊同地點點頭,唇邊漾出一絲笑意,“不過我們一定要确保除了安妮之外,其他人的可信度。”
“這點你放心,安妮對外并沒有暴露我們的存在,恐怕她的那些同盟,現在都還以為她是想帶着他們一起逃出王宮呢。”
“報告!”一個少年站在門口。
“講。”
少年的目光遊移到艾爾莎臉上:“門外有個妖族來找您,他說是您邀請他來的。”
艾爾莎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在看到少年掌心的紅瑪瑙戒指時,很快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洋洋得意的笑:“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的隊伍又要壯大了。我出去一下。”
被幾個羽族的小家夥盯着,獴感覺格外地不舒服,就好像他們在懷疑他。他已經開始有些後悔,聽從艾爾莎的決定是否正确了。
那天艾爾莎離開後,獴思考了很久。他雖在這世上活了幾百年,可卻還未曾和别人合作過。他不敢輕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人類,他聽說過太多人類的事迹。他們花言巧語,輕輕松松地就可以騙取到想要的一切。
可艾爾莎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沒有讓他那麼抗拒?他該相信她嗎?他看向依偎着他的土行孫。他們全身心地信賴他,将他當做領袖,可他甚至沒辦法給予他們一個寬敞的栖身之所。
生平第一次,獴感到了羞愧。他愧對他們,也愧對他的家人。長久以來,他竟然一點針對敵人的辦法都沒有。
那枚紅瑪瑙戒指再次在他的視野中閃爍,讓他想忽視都難。與其苟延殘喘地活着,為什麼不趁着尚有餘力,去搏一搏?
就一次,給那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想通了?”艾爾莎露出志在必得的笑,讓獴覺得有一些挫敗。
他很不想承認自己被說服了,但若此時扭扭捏捏他隻會更看不起自己。他直直地看向艾爾莎,生硬地道:“我想清楚了,你要是敢騙我……”
“打住!”艾爾莎眼睜睜看着他目光變得危險,急忙打斷他,“你這家夥,上來就先威脅别人可不禮貌!”
“那要怎麼才算有禮貌?”
艾爾莎本覺得好笑,卻對上獴真誠的目光。這家夥竟然是真的在提出問題!艾爾莎頓時被噎住,有些不上不下。
“呃……”艾爾莎讪笑兩聲,“你先跟我進來吧,我們正好在做戰略部署。”
當獴出現在大廳時,周圍瞬間安靜下來,似乎一根頭發絲落在地上也足以打破這種平靜。
“所以,你們是在北邊的森林相遇的?北邊的森林——我沒記錯的話,是上次去聯合部經過的那個?”塞西娅很快反應過來。
“所以你那天才會那麼晚出現。”莉絲恍然大悟。
“是的,現在回想我還真是幸運,說不定差一點我就有去無回了。”艾爾莎笑嘻嘻地開了個玩笑。
“我不會濫殺無辜的。”破天荒的,獴竟然反駁了。
“我想向各位介紹一下我身邊的獴。”艾爾莎三言兩語說清楚了他的身份,以及他和精靈族的恩怨,“我認為我們可以把他當做最後的底牌,留着攻破對方老巢的時候再用。因為如果過早地暴露他們的招式,很可能給敵人找到他們軟肋的機會。”
的确,為了不讓敵人過早地研究出針對他們的對策,總要留有後手,在關鍵時刻給予緻命一擊。
“歡迎你的加入,獴。”
對上塞西娅熱烈的目光,獴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他再次擁有了一個家。
獴沒再猶豫,握住了那隻溫暖的手。
從此刻開始,屬于他的命運,将會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