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濕路滑,人心複雜,這一波蛇頭的空手套白狼将江荊騙了個底朝天。
京都西城,再次給江荊上了一課。
這裡到處都是騙子扒手,一臉純良的小孩子都可能暗地是某個賭莊的眼線。
“所以.....”
江荊看着眼前的苗岐,頓時感覺十分尴尬,先前自己還大言不慚地想着給人家留地方住,沒想到.....
怪不得自己給了那蛇頭六十兩銀子,那家夥連個地契一類的東西都沒有給自己,而且也沒有給鑰匙。
合着搞半天是江荊闖進苗岐家裡。
搞笑了,糗大了!
江荊一理清思路,看着對面一聲不響地喝着粥的苗岐,額頭一下子就冒汗了。
現在江荊身上可沒有多少銀子了,在被那巡邏隊敲詐完五百兩,剩下的一百兩交完“房租”與買食材,現在隻剩下二十兩了。
二十兩銀子在京都可找不到什麼好住處,若是江荊離開這裡。恐怕隻有去睡天橋橋洞底下的大通鋪了
怎麼辦?要不去搶隔壁别人的房子。江荊走投無路地想着。
“呵呵。”
見對面江荊一下子面色苦了下來,苗岐不禁笑了起來。
苗岐自己都跟江荊挑明了這裡的規矩了,這周圍的房子基本都被占據了,那些賭鬼扒手住在那些屋子裡,白天出去胡混,晚上回來睡覺,裡面髒得一塌糊塗了,地面髒垢都結塊了。哪怕江荊下定決心去把那些家夥趕走,恐怕他自己也在那些地方待不了半天。
更何況江荊也沒想着去搶那些家夥的房子。
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見到陌生人還想着幫忙,沒想着要回報就算了,還花了不少銀子買了不少食材。
傻家夥。
苗岐放下粥,看向對面還皺着眉頭的江荊,眉眼一笑,對其戲谑道;
“所以....你想到今晚去哪裡住了嗎?”
“沒...有。”
江荊為難地搖搖頭,大通鋪的環境太差了,睡那裡的都是些在陰溝裡打爬的家夥,天知道在那裡睡一晚自己的腰子還在不在自己身上。
去客棧是不可能的,那破地方,最便宜的房間都要五兩銀子一晚,江荊本來想着靠着這二十兩銀子當這個月的夥食費的,誰沒成想,自己租的屋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要不現在跑回東城找袁老爺府裡借住一晚?
唉,江荊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說,你住前屋怎麼樣?”
“?什麼?”
江荊驚喜地看向對面的苗岐,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後屋我住了挺長時間了,堆瓶瓶罐罐的地方可不少,換個地方怪麻煩的,正好前屋也空着,你就先在前屋将就一下吧。”
“這樣真的好嗎?”
江荊有些猶豫,雖然苗岐的提議很讓自己心動,但自己現在可沒有什麼錢能給他。
他是一點都沒把自己救了我當會事兒啊。
苗岐扶着額頭,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了不少,軟着語氣勸了起來。
“你救了我,有什麼不好的,你就在這裡住着吧,就當時我給你回禮。”
苗岐将吃光的砂鍋,朝江荊推過去。
“就這樣吧,多謝你的粥。”
“沒事,沒事,我還得多謝你收留我。”
見自己的住房問題解決了,江荊喜上眉梢,麻溜地将砂鍋收拾好後,向苗岐告辭一聲後,就美滋滋地跑去收拾前屋了。
啪嗒一聲,後屋的木門被江荊輕輕合上,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将油燈吹滅,将坐在屋内的苗岐藏在了陰影中。
苗岐輕笑一聲,眼神晦暗不明。
原本在見到江荊後,苗岐打算将其糊弄走,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報答其救命的恩情就是,現在西城外面都是找自己的家夥,苗岐可不想憑白增加不必要的風險。
那秃頭一行人的出現,讓苗岐的身份在江荊眼中合理了起來,也讓苗岐看清楚了江荊這個人的品質。
傻狍子,一個武力高強的傻狍子,不僅是一個武力高強的傻狍子,而且是一個在京都衙門當差的傻狍子。
随着苗岐的活動,那些京都官員們大多當起了縮頭烏龜,一到晚上就各種找借口讓那些京都的捕快們來自己府邸,讓苗岐的行動困難了不少。
江荊的身份特殊,其武力值早就被各方矚目,這也注定了在衙門的地位也不同于普通捕快。
一旦有某些地方要重點防禦,需要人員駐守,一個不屬于任何派系的強力外派捕快絕對是一個香饽饽。
那傻狍子看樣子可不是什麼藏得住事情的主,到時候可以從其嘴裡敲出不少信息。
苗岐輕笑一下,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不斷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看樣子江荊收拾前屋的動作十分快捷。
苗岐将江荊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僅給自己的行動提供了方便,而且.......
“那什麼,明天你還要吃那個粥不,我買的食材還有不少,嘿嘿就算是我對你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