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倒回到梅府那晚,苗岐可能還會為了複仇而選擇放手了,但現在不行了,苗岐不想把江荊放走了。
“太黑了。”苗岐輕聲說道,桌前的燈盞火光搖搖欲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熄滅,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每當夜深的時候,苗岐總會望向那金燈碧通的皇宮,腦子裡那些總會冒出東西來,既想要毀滅别人,又想要解脫自己。
反正都是一團黑,幹脆一把火燒幹淨算了。苗岐總是這樣想着,并且為此付出行動。
“黑?換個油燈不就得了,喏,我新買的,物全德剛出的産品,别一天姑娘家家的,一天天的舍不得用銀子。”江荊聽到了苗岐的呢喃,起身把先前買好的燈盞換上。
刺啦一聲,就像江荊說的那樣,新換上的燈盞性能确實不錯,換上後屋裡頓時明亮了不少,火光照得江荊眸子黑的發亮,讓人看着很是舒适,起碼在苗岐看來是這樣的。
“我不想放手了。”
苗岐盯着江荊說道,窗外是呼嘯的風,苗岐的臉被燈盞照着,皮膚白得有些透明,眼裡的眸子還是一片幽黑,但泛起了漣漪。
苗岐望向院外,自從苗岐住下來以後,院子裡除了一顆老樹,就是一片廢地,一直沒有變過,就像是江荊說的那樣,一直廢着怪可惜的,應該開墾一下,種點菜什麼的,為此江荊還特意與苗岐提到過,但被苗岐敷衍了過去,開墾菜地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番舉動讓江荊有些摸不着頭腦,秉着不懂咱就問的優良品格,江荊問道;
“你不想放手什麼?銀子啊,那不行,那五百兩宅子錢還是要交上去的,要不然你天天被查戶籍的纏着也不是個辦法啊。”
不高興出沒的地方必有沒頭腦,這句話是對的,江荊一句話成功地把苗岐從文藝拉回了現實,這句話更是表現出了江荊在熟人面前的本質——缺心眼。
“嘛,總之你不用擔心了,明天咱們就去官府把那筆宅子錢交了,然後在買點好的慶祝一下。”江荊說道,見苗岐欲言又止,怕其拒絕自己的好意,立馬打了一個哈欠,假裝自己太累了;“太晚了,你也早點睡哈,我先走了。”起身出去了。
啪嗒,裡屋門被江荊帶上了,隻留下桌上的六百兩銀票與桌邊的苗岐。
“這家夥.....”苗岐歎息道,也不去看桌上的六百兩銀票,從身上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金票,反手也放在了桌上,盯着桌上一大一小的兩張錢票半響,“這捕快是不認為我會湊到銀子啊。”
呼,屋内的燈盞被人吹滅,屋裡頓時一黑,苗岐沒有去床上休息,反而走到窗邊,在一個外面視線觀察不到的位置,默默看着院子。
燈一黑,就證明有人要睡覺,有人睡覺被人發現了,就會有人出來幹壞事了。
滋啦一聲細微的聲響,江荊拉開門偷偷摸摸地走了出來,見苗岐屋裡關燈了,這家夥松了口氣,随即偷偷摸摸抱着個瓦罐走到院子角落出,悄悄埋起了瓦罐,有時挖掘的動作過大扯到了身上的傷,江荊又是一陣龇牙咧嘴,但有不敢發出聲來,隻好不斷地甩手緩解疼痛,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好笑。
江荊把那一萬多銀票都藏在了這個瓦罐裡,假裝是某一代屋主留下,準備在過幾天要開墾院子時,當着苗岐的面将其刨出來,“看哪,我倆運氣真不錯,在地裡撿到錢了嘿,我倆把它分了吧。”
好主意,可惜這個主意與某人撞在一起了,苗岐也埋了一個瓦罐,裡面也裝着金票,就埋藏位置來看,就在江荊埋的那個旁邊。
哦吼,這也算是一炮雙響嗎?
江荊回屋不久後就睡下了,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累得江荊甚至打起了呼噜,苗岐站在窗前良久,眸子望着前屋江荊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京都的秋是出了名的冷,每到了冬天,更是冷得屋瓦結霜,富人們買煤通竈來暖屋子,窮人們抱着被子擠在床上度日,寒風呼嘯,吹得人嘴唇龜裂,空氣幹巴得讓人難受。
“小心火燭~”窗外更夫的吆喝聲傳來,提示人們小心火源,大夏京都位于北方,水資源稀缺,最近的河流都距離京都有五裡地,平日裡京都的生活用水是從井中抽取或是從城外運來,一旦發生火情,到時候走水不急,怕是.......
或許應該換個計劃,苗岐想着,他以前不在乎這些,更不在乎自己,隻想着能不能把那皇城的家夥拉下馬一同與自己前往地獄,原本一切都在計劃之内,直到江荊的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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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之外的一間辦公室中,警報響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