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給他風扇的時候,這姓謝的狗一臉看不上眼的表情,現在倒是知道後悔了。
反正現在主動權在她手上。
簡桃裝模作樣地鼓了下臉頰,故意道:【沒帶過來。】
姓謝的狗:【少胡扯,你當時塞到黑色箱子裡,那箱子還是我提過來的。】
“……”
看起來嫌棄,其實連我塞哪兒你都觀察了是嗎?
簡桃輕咳一聲,露出個恍然的表情,但也沒說給還是不給,隻是模棱兩可道:
【那你今晚到後門來。】
計劃醞釀成型中,等吃完晚飯,大家聊完天去洗澡的時候,他們繞過了鏡頭,在後院集合。
她出來得遲了些,謝行川已經在燈下坐着了,正在漫不經心地翻着本硬殼書,她湊近一看,是王爾德的《夜莺與玫瑰》。
這狗還挺會裝文藝氣息呢。
簡桃正要開口,發現些不對的地方:“這椅子哪兒來的?”
這才發覺她似的,謝行川手指頓了下,旋即回:“我自己帶的。”
“……”
你們有潔癖的人都這麼高貴的是嗎?
男人合上書,長指朝她的方向一攤開,是在要東西了。
簡桃笑吟吟地遞過去一張紙。
那修長指尖在空中停頓幾秒,接過後展開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菜的名字。
謝行川:“什麼?”
簡桃雙手背在身後,抑揚頓挫道:“我接下來一周想吃的菜譜。”
“……”
他給氣出點笑音:“你拿我當廚子?”
“哪敢,”她帶了點擺爛又可憐兮兮的語氣,真情假意道,“這不是謝老師做飯太好吃,我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怎麼都得撈點嘛。”
謝行川粗略一浏覽,點了點紙張某處。
“這個,你看我做過?”
她不說話,貫徹落實茶言茶語第一發展方針,眨着一雙晃着粼粼水波的杏眼望着他,這麼單純無害的眼神,謝行川卻從裡面讀出一行字——不會做不能學嗎?
第二句——你不是當場看菜譜能做出排名前五的油焖大蝦嗎?
“……”
見他半天不說話,簡桃看似扭捏實則拿捏地轉過身,遺憾苦兮兮道:“那風扇我還是自己當備用——”
謝行川:“可以學。”
她轉過身,撇了下嘴唇,看起來好像挺為他考慮,自責道:“那你付出很多欸。”
男人疊起紙張,從她手中拿走風扇,垂眼時不落下什麼分明的情緒。
“為簡老師,鞠躬盡瘁。”
簡桃回房後細細複盤,想到他的最後一句,怎麼都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過管他呢,起碼計劃達成了。
她心滿意足地蓋好被子,美美進入夢鄉。
有早餐的一天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一早她聞着味兒就醒了,洗漱完之後就等在桌邊,哼着歌,雙手食指敲着桌沿等待。
連潇潇都看出她的好心情:“怎麼啦小桃姐,今早有你喜歡吃的嗎?”
有當然是有,但為什麼有,不能說。
她往廚房掃了眼,霧面的玻璃照出謝行川和溫曉霖的背影。
“應該有吧,我看溫老師昨晚就在準備,猜測應該會很好吃。”
潇潇加入她的等待陣營,很快,謝行川先拉開隔門。
今天的早餐是海鮮粥和松餅,謝行川一般隻負責做,不負責派發,但今早他破天荒地在每個位置上放了一碗。
放到簡桃面前的時候,男人手背上繃出的掌骨紋路愈發明顯,大拇指處深深凹陷,力道稍重了幾分。
别人會為了擁抱一個人,而擁抱班上所有人;
她的丈夫謝行川,會為了向她發粥示威,而給所有人發粥:)
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她的榮幸。
不知道為什麼,簡桃更覺得好笑,連帶心情也更好。
大家對今天的早餐依然也是贊不絕口,不知怎麼聊到了做飯的話題。
潇潇轉頭問她:“小桃姐,你會做菜嗎?”
“會一點點。”簡桃咽下最後一口松餅,“大概隻有十幾種。”
“十幾種?那很多了啊,比如呢?”
簡桃仔細盤算:“比如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雞蛋面、西紅柿雞蛋挂面、西紅柿雞蛋寬粉、西紅柿雞蛋細粉……”
潇潇:?
*
早餐吃完,旅遊的娛樂活動這才終于開啟。
大家攢夠了錢,打算上午去沖浪。
簡桃挑了很久沖浪服,最後才搭出滿意的一整套。
沙灘上,一溜煙望去,全是纖細腰肢與白腿,這便是沖浪服最常見的款式,露出長腿方便拍照。
潇潇站在一邊,有些期待地跟鄧爾說:“小桃姐還沒出來吧?我好期待,她穿這種肯定特别好看。”
終于,簡桃姗姗來遲,從脖子包到腳踝,一身純黑。
潇潇愣了下:“嗯?小桃姐,你怎麼不穿那種?”
簡桃轉頭看去,日光刺眼,她甚至得用手遮住才能看得更遠。
意識到潇潇是在問自己為什麼不露腿,她微微正色。
“不行,我有防曬代言,絕對不能曬黑。”
一旁拿着沖浪闆的謝行川:“……”
一行人裡,隻有謝行川是會沖浪的,其餘人都得學,兩個小朋友站在沙灘邊,起哄讓他先沖一段看看。
“挺久沒玩了。”
他這麼說着,直接沖刺,放闆,滑行進海浪之中。随着浪來,微微俯身,手掌跟着輕輕一劃,碧藍色的海水濺起落下,仿佛一道天然屏障,将他包裹進透藍的海水之中。
潇潇和鄧爾都非常給面子,歡呼尖叫,甚至等他回來的時候,喊着讓他再來一次。
謝行川走到岸上,劉海已經全被水打濕,撥開墊在兩邊額側,水珠順着往下滴落,滑過他的下颌角,再融進肩上的水泊之中。
一旁站着好幾個攝像老師,還舉着機器,簡桃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節目組的,仔細一看才發現,都是新西蘭當地的人。
他們正在朝謝行川說着什麼,語速很快,男人眯眼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