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年前期——
利威爾灰藍色的死魚眼輕蔑的看着累死趴在地上的艾倫。
“真弱,小鬼。”利威爾啧了一聲,“這樣的你還想消滅巨人?”
“你不去給他們當點心都算不錯的了。”
艾倫即使是一身狼狽,但是聽到利威爾毫不留情的嘲諷,還是覺得心裡委屈和憤怒。
“我一定做給你看!”艾倫艱難的站起身,努力控制好雙腿不軟得發抖,“我不會認輸的!”
利威爾看着艾倫翠綠色的眼眸,裡面充滿了鬥志和堅定,讓那雙眼睛為之目眩,光彩四溢。
“啧,不錯的眼神。”
“那麼,訓練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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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艾倫那邊訓練結束了?”名津流在通往大廳的路上,看到邊走邊擦拭雙手的利威爾,搖手問道。
“嗯。”
“覺得怎麼樣?”名津流看着利威爾将髒手帕遞給他,他也自覺的收好,準備回房後再清洗消毒。
“還不賴。”利威爾想起艾倫那雙眼睛,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啰嗦死了。”
名津流摸着下巴,看着利威爾略顯急躁的背影,有些好奇。
“還不賴啊……”
名津流在心底歎氣,看來利威爾對艾倫的評價挺高的啊~
之後,名津流跟着利威爾走進了大廳,看到韓吉一臉嚴肅的對着自己的筆記本,做着研究記錄。
“韓吉?”名津流靠過去,瞄了一眼,發現韓吉的字迹娟秀工整①,但是内容卻讓他差點捂臉。
隻見上面寫着這樣幾句話。
——『利威爾最近心情喜怒無常,疑似起因為艾倫·耶格爾。』
——『艾倫的父親,格裡沙·耶格爾于三天前失蹤,目前行蹤不定。』
——『利威爾都已經三十歲了,怎麼還是一米六長不高啊,難道實驗數據是真的!?』
——『沙夏失蹤好久了,有些想他了。』
——『艾倫手上的紅色印記,與我之前看到名津流手上一閃而過的一模一樣,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系呢?』
名津流看到前面幾句時,還在心裡感慨,韓吉這完全就是在寫日記嘛,但是最後那句卻讓他臉色一變。
韓吉知道他手上的令咒,而且之前也顯現出來了的,隻是他看不見。
果然,還是和艾倫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嗎?名津流趁着韓吉正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筆記本上時,悄悄地離開。
名津流往利威爾那邊望了一下,發現艾倫和利威爾相對而坐,而利威爾卻也沒有什麼意見。
要知道,利威爾最讨厭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在他工作(批閱文件)時,坐在他對面吃東西,因為他覺得那樣不僅很煩躁,而且讓他覺得很髒,所以每次一旦有人這樣做了,利威爾都是狠狠一瞪,那人就會乖乖地迅速離開。
“感情真好啊。”
明明才相處了不到一星期啊。
韓吉這時候撐着椅子轉過身來,“利威爾,你和名津流下次做牆外調查時,給我抓幾隻巨人回來好了~”
“……”利威爾無視韓吉,繼續填寫報告書和閱覽文件并簽上自己的大名。
“名津流~~~~”韓吉甜膩的聲音在名津流耳邊響起,讓名津流雞皮疙瘩全部都開始工作了起來。
“我、我知道了。”名津流唰的一下跳開,“奇行種?”
“嗯嗯~~最好是三隻~~”韓吉翻着自己桌子上的研究報告表,終于找到了,将它遞給名津流,“下次的任務剛好有奪回瑪利亞之牆的作戰,所以你們有機會。”
“那群豬猡就是讓那些垃圾去送死。”利威爾這時突然開口,将坐在他對面的艾倫吓得噎了一口,最後艱難的混着水将面包吞下去。
“瑪利亞之牆奪還戰?”艾倫疑惑道。
“嗯,是由大約二十五萬的避難者組成的軍隊,加上我們調查兵團和駐紮兵團進行的戰争。”名津流嗤笑了下,看着手中的任務單,“說白了就是政府為了減少大批失業人口所提出的殘酷政策。”
“怎麼會這樣?”艾倫大受打擊的攤在桌上,“好過分。”
“艾倫。”三笠跑進大廳,蹭到艾倫身邊,“怎麼了?”
名津流揉了下艾倫棕黑色柔軟的頭發。
“艾倫,這個世界很殘酷。”名津流看着艾倫右手亮着血紅色的令咒,“你如果不變得強大起來,那就意味着你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弱肉強食,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嘛,繼續努力吧。”名津流說完後,也不管艾倫的反應,徑直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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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津流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後,看着自己的右手背。
剛才一瞬間,右手背上的灼熱感仿佛快要燒起來似的……
“唉。”名津流歎口氣,甩了一下右手集中精神,手镯亮了一下,緊接着便恢複了平靜。
“……”名津流低垂着眼睛,“果然,無法變回去嗎?”
他想着如果艾倫成年,取出碎片後,他是否就會離開這裡。
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請讓他……
……肆意妄為吧。
名津流倒在床上,閉着眼睛,難得的開始享受起了照進窗裡的午日陽光。
在他的夢中,那個對深藍色短碎發的男子,已經将頭發留長,一如當初。
他聽見他在叫他,但是他卻無法靠近他。
“庫丘林……”
〖無法完成約定,真是對不起啊,不過,我不會剪掉頭發的啊。〗
〖那是我唯一可以想念你的寄托……〗
〖……我愛你。〗
夢中溫柔的話語,一切都像是春日的暖風,但是名津流卻感到一陣無法言喻的悲傷。
想哭。
卻哭不出來。
仿佛淚水,早在當初最後的離别時,已經流盡。
在名津流的夢中,有樹林、有白雲、有泉流、有春風和陽光。
也有那位站在空曠草地上,默默望着蒼穹的青年。
深藍色的長馬尾,被清風吹拂,猩紅色的眼眸,看不清感情,直直的望着天空,手中緊握紅色長槍,最後青年無奈的歎氣,就地而坐,手肘放在腿上,單手撐臉。
在名津流眼裡,宛如一幅美好的畫卷。
〖如此的深愛着你,卻已物是人非。〗
〖你去的那個世界,一定是十分美麗的吧。〗
〖……我就在這裡,你在哪?〗
随後,一片朦胧模糊了畫面,一切都顯得支離破碎。
名津流睜開眼,看着原本溫暖的陽光,此刻都顯得炙熱無比。
“我在這裡,庫丘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