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又下了一點小雨。

路上愈發泥濘不堪。

衛绛起來的時候，發現那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甚至連那個帷帽女子也不見了。

他還是趕往宣州。

隻是剛出破廟不遠，地上的泥濘新鮮，噴灑的一片紅挂在草尖上，四處一大片打鬥痕迹。

他牽着雪駒往前走。

前頭小道有人倒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路，捂住肚腹，受了驚吓還沒有緩過來。

似在茶棚見過，是青城弟子。

此時，這人明明要死了，卻還陷在巨大的恐懼裡，不知遭遇了什麼。他一個勁兒地抓着衛绛的衣擺，拿帶血的手指着雨霧，雙眼獰紅：“前頭，女魔頭。”

順着橫七豎八的屍體前行，一片薄薄雨霧之中，那極美的女子斜持長劍，眉目緊凜。

劍下，是一截活生生的斷手。

上頭還覆着一片湖水綠衣袖，似是被齊削下來的。

他眯了眸子，猶疑地問道：“是你？”

七八步遠，那極美的女子回過頭，緩緩凝眉：“不是我。”

斜持的劍身上，殘留的血迹被雨水沖刷，沖淡，變成枯黃的顔色慢慢滴下來。

奇怪的是，他沒有戒心。

“是誰？”

她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