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栀被方煦陽說的有點心虛,視線不敢與之碰撞上,隻敢飄忽地看向廚房的路鹿,但開口說話也還是會時不時瞟一眼對方:“有,隻是不太能吃的下一些東西,沒什麼胃口。”
方煦陽掃視一圈桌上的菜,确實都是些不太能消化的菜,看似清淡,但對于剛剛犯了急性腸胃炎的病人就不太适合進食了,還好他去買了點小米粥,盡管喬晚栀當時并沒有回複他的信息。
“你沒有回複我的信息,但我還是自作主張買了粥,要不要喝一點?”方煦陽把粥從保溫袋裡拿出來,小心翼翼詢問道,“嗯......多少還是吃一點吧,不然到了半夜胃會不舒服,難受到睡不好覺的。”
他不免還是啰嗦了兩句,他還是能猜到喬晚栀大概除開早上吃了點,睡了一天後才吃了這麼一餐,還基本上沒怎麼動,這胃怎麼可能養的好呢。
喬晚栀本就想方煦陽這一口,她自然很聽話地坐到餐桌前,打開粥的蓋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來。溫熱的粥滑過食道流進胃裡,暖和和的,而且稀食不用費勁去咀嚼,她吃得開心到眯起了眼,動作也放快了許多,不多時一碗粥就吃的幹幹淨淨。
方煦陽瞧着她吃的滿足,心裡也跟着開心了些許,“還需不需要吃點别的?”
喬晚栀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你的粥。”
“晚晚,你竟然趁着我在替你分配藥膳的期間,吃了别人的菜,我傷心了。”路鹿捧着砂鍋出來插入到兩人之間要準備冒粉泡泡的氣氛(路鹿同志自認為的)裡,故作傷心地哀嚎道,“怎麼樣?是不是吃起來甜甜的?”
喬晚栀無視她的揶揄,淡然地說:“這是甜粥,你說是不是甜的?”
路鹿放下砂鍋,走至喬晚栀的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又沒吃,我哪知道,又沒有人給我送粥喝。”這句話聽着就很讨打,所以在喬晚栀要揍她之前,腳步飛快跑到門口,“行了,既然有人替我照顧你,我就不當這個電燈泡,不打擾你你倆二人世界了,晚晚愛妃,朕去臨幸朕的男神去了。拜拜~不要太想我哦!”
喬晚栀簡直沒眼看,沒耳聽。說不尴尬是不可能的,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倒也沒什麼,她當然習慣路鹿這樣人來瘋的性子,興緻來了還會陪她演上一段。可是現在她聽到了方煦陽努力憋笑的聲音,尴尬在一瞬間上頭,救命啊,路鹿同志能不能把她一起帶走!
“路同學,一如既往地活潑。”方煦陽咽下直達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評價道。
“哈哈哈。”喬晚栀幹笑了一聲,突然間她想到什麼,斂起笑容感歎道,“她确實活潑,這麼多年幫我彌補了我性格上的缺陷,我和她性子很互補,有她在我出門都安心不少。”
“你很好,性格也非常的好。”
喬晚栀錯愕地看向方煦陽,除開路鹿之外,他是第二個說她性格好的人,很少人會說她性格好,她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社交,很難和一個陌生人搭建起一個很友好的橋梁。社交這種事會讓她很不舒服,人一旦多起來的話,有時候還會起生理性上的反胃,盡管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但總歸還是不習慣人且密集還需要她去和人有交談的場合。
這也是她為什麼大學一畢業會選擇宅在家裡畫漫畫,她受不了那種要和各個辦公室打交道,和顧客周旋的工作,那樣會比讓她死了還要難受。宅在家裡畫畫,不用打電話,不用和人面對面交流,隻要按時交稿,有問題也隻要在微信上發信息就行了,這讓她很舒服。
陳女士一度很譴責她這種行為,總是會在她耳邊說什麼,看看人家路鹿,那樣的性格才受人歡迎,你這樣出去是不會有人喜歡你的,也不是讓你從社恐直接變為社牛,正常的社交總是該有的吧。
雖說陳女士近兩年已經不太會說出這種話了,但每每在她結束一冊漫畫畫稿的工作後,還是會拼了命她趕出去,并打電話讓路鹿把領走,去組一個局讓她放松放松,順便能給她帶回去一個女婿回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路鹿當然是不會聽從陳女士的,她倆才是一頭的嘛,一般都是替她打掩護,然後從來把她領到她家去,根本就不會去其他地方。
路鹿很早大學畢業就獨立住了,從一開始的租房到後面買了一個簡單的複式樓,變得是房子,不變的是路鹿的家總會給她留一個房間,給她當避風港。
她曾想過要不要嘗試這改變,試了很多次,但都放棄了,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強行轉變就像是你要把一隻懶惰的貓變成一隻拆家的二哈,這怎麼都是不可能的啊。
可是有些話說得多了,她也會陷入自我懷疑,我這樣的性格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厭......
“你真覺得我這樣的性格很好嗎?”喬晚栀皺着眉疑問道,“正常人不應該都是會喜歡很開朗、很活潑的人嗎?”
“誰規定一個人就必須開朗很活潑的人?”
方煦陽的一句反問給喬晚栀問懵了。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他的多樣化,每個人都擁有着不同的性格,也正是因為性格的多樣化,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的精彩。如果人的性格固有化的話,世界上全都是活潑的人,不嫌吵嗎?”
方煦陽适時做出嫌棄的表情把喬晚栀逗笑了,方煦陽看到她笑了,也笑着接着繼續往下說:“就像你說的,你的性格會和路鹿的性格互補,她在吵鬧的時候你也會在一旁安靜的聽着,不很和諧嗎?難道一定必須一個人在呱呱說個不停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得叽裡呱啦附和嗎?人與人的交往重要的是三觀一緻,不是依靠性格來獲得良好的交往的。你的性格很好,非常好。”
“如果有人說你性格不好,那一定是他的性格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