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高中的時候……”林憬眼眶裡突然蓄起薄薄的一層淚光。
“是我表白的時候,寫給你的那封情書。”上官維把妻子攬到懷裡,“别哭,再擡頭看。”
林憬眨眨眼,想要掩飾自己眼裡的淚光:“什麼啊?”
“咻……嘭!”
漫天煙花在眼前綻開,整個世界被再次照亮。
“嘟。”微不可察的一聲,上官奕妤收到一條消息。
她沉溺于漫天絢爛的煙花和充盈滿心的幸福感,不想錯過這樣的時刻,手伸向手機,本想暗滅屏幕。
可餘光看到的訊息讓她頓住了要鎖屏的動作。
煙花依舊在接連不斷地綻開,手機屏幕好像都被映上了明明滅滅的花火,她盯着那條訊息,時間好像在此刻暫停——
x:【明早一起晨跑嗎?】
是謝行知。
壓下頃刻間被一條消息攪得混亂的心緒,她食指微動将屏幕暗滅。
可被暗滅的屏幕在下一瞬再次亮起。
x:【其實今早我看到你了。】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快十點了,上官奕妤一直沒回那兩條消息,直到洗漱完回到房間,她才打開和謝行知的聊天框。
什麼今早其實看到她了?
就這麼說出來了?
那她無意識躲他的行為他不也看到了?
就這樣還是說出來了?
上官奕妤現在有些搞不清楚謝行知在想什麼,思緒繞來繞去隻能老老實實回複。
Fishhh:【今早我姐姐拖我起來的,我其實沒你們這群精英晨跑的習慣。】
打完這條剛把手機扔到床上,就聽“嘟”的一聲。
x:【我就說嘛。】
上官奕妤看着對方幾乎秒回的信息,感覺自己剛剛的胡思亂想簡直多餘。
什麼叫他就說嘛,就說她不會早起,還是不會晨跑?
Fishhh:【?】
Fishhh:【好欠的四個字。。。】
x:【?】
x:【曲解我,我意思之前怎麼會一次都沒遇到。】
x:【最近天氣很舒服,霍桐約我明早一起步行上學,問你要不要一起。】
霍桐是他們同校不同班的同學,也算是鄰居。
Fishhh:【步行?那什麼時間出發?】
x:【提前二十分鐘就夠了吧,也不遠。】
Fishhh:【Fine.jpg】
最近天氣确實很舒服,仲春的陽光明亮暖人,卻不似夏日那般紮眼炙人,乍暖還寒,花朵競相開放,整個城市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一大早,謝行知已經等在樓下。晨光像杯溫得正好的蜂蜜水,把謝行知的皮膚浸得透亮。
上官奕妤脖子上圍了個薄薄的圍巾,邊往外走邊回頭同林憬和上官維打招呼:“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啊。”林憬囑咐她。
“嗷。”
身後大門關上,清晨的風微微帶着冷氣,上官奕妤朝謝行知走過去:“霍桐呢?”
謝行知等她走過來,兩人并肩朝前走。
“他……說是昨晚睡覺着涼了,肚子不舒服,晚些騎車過去。”
霍桐缺席的借口實在敷衍——誰不知道那家夥身壯如牛淋着暴雨跑十公裡都不帶打噴嚏?
“嗯哼。”還有些犯迷糊,上官奕妤用鼻音敷衍回應。
一路上上官奕妤不開口,謝行知也沒主動說話。在春風撫伴下氣氛卻并不尴尬。
一切都帶着春的柔和,自成丹青。
在似夢似醒狀态下遊走思緒,上官奕妤突然開口:“學校的海棠花最近開得很漂亮。真不想上課,好想拖把搖椅坐在樹下就那麼睡上一天。”
石闆路上的麻雀被腳步聲驚得四散,像是突然清醒了些,她眼帶狡黠,扭頭去看謝行知:“……話說,你知道海棠花語是什麼嗎?”
“是什麼?”謝行知伸手拉了一把上官奕妤的胳膊,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看路,電線杆。”
“看着呢。”上官頭都不回,繼續盯他,“海棠花語啊,一是相思。”
“二是苦戀。”
話畢,一個轉角,到學校了。
好看的圍牆裡,海棠盛開,落花滿園。
謝行知收回手,扭頭看上官奕妤那邊圍牆後的海棠花:“還挺意想不到的,這麼漂亮的花。”
“什麼?苦戀嗎?”兩人沿着圍牆往校門走,上官奕妤也順着他的目光朝校園裡看去,“還沒什麼人诶,我第一次到這麼早。”
胳膊被拉住,上官奕妤拽着謝行知往開得最盛的海棠樹下走:“你應該……不急着去教室吧?”
樹下是厚厚的落花,他們踩上去。
“Lucky,沒别人在,這片區域現在屬于我們。”上官奕妤彎腰捧起一捧海棠,朝天上奮力一撒——
她伸手去接飄落的花瓣。
漫天花瓣灑落,謝行知沒有去看那些落紅,隻是笑着看她。
“你說它們是相思,苦戀。”他突然道,隔着紛揚花雨擡手把落在上官奕妤頭上的一瓣花葉輕輕撫下,“難道不更像是,永不投降的春天?”
“你個理科戰神怎麼突然像是文曲星上身?”上官奕妤還捏着手裡接到的花,笑着打趣他。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和動作,她看向謝行知。
“奕妤,我喜歡你。”謝行知手裡也捏着剛剛撫下的那片花瓣,他看着上官奕妤,眼神溫柔又直白。
“……”腦子空白一片,呼吸的感知突然放大無數倍。
清晨微涼的空氣一下子湧入胸腔,臉卻越來越燙。
上官奕妤撞上對方真誠熱烈的眼神,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都開不了口,率先敗下陣來,躲開他的目光。
海棠簌簌落在她驟然攥緊的圍巾上。耳尖漫開的绯色比花瓣更豔,她快速地掃視周圍,低聲道:“你,你怎麼……”
“放心,周圍沒人。”謝行知看着上官奕妤瞬間發紅的耳朵,淺笑道。
“你真是……”上官奕妤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就開始白日做夢,她把圍巾往上拉過鼻子,嗡聲道,“哪有人對着花海突然……”
“因為有人快要用圍巾把自己纏成粽子了。”他笑着,“再拖着怕她把自己悶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