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奕妤颠了颠手裡的核桃仁,有些想笑:“怪不得好達在一衆謝頂中年人裡還能保持頭發濃密,原來辦公桌裡藏得全是核桃仁。”
謝行知輕笑,溫聲道:“你喜歡吃核桃仁嗎?”
上官奕妤:“挺喜歡的,初中我爸就愛給我塞這些個芝麻糊核桃仁的,還喜歡搜羅各種材料打豆漿。”
謝行知有些意外,頓了頓道:“是嗎?我竟然都不知道……”
兩人陌生人裝慣了,本來相安無事再也沒提過去的事兒,都快忘了這種“過去有牽扯”的語境怎麼聊天。
窗外的雨聲突然大起來,大滴大滴地砸在走廊窗戶上,乒鈴乓啷響成一片。
氣氛沉默了片刻,上官奕妤瞄了眼謝行知手裡的傘,開口道:“……我沒帶傘。”
謝行知回神:“嗯……幫我先拿一下。”
他伸手把自己那袋核桃仁遞給上官奕妤,自己兩隻手撐開傘。
雨簾被風攜着,混着些樹葉到處亂竄,豬突猛進地砸在各處,從辦公樓門口往外望甚至看不清對面樓棟。
謝行知撐好傘,試探着往外伸了伸,雨滴在傘面上砸出砰砰的聲音
謝行知:“雨有點大,可能得沖一下。”
上官奕妤點點頭:“那就沖!”
謝行知看了眼上官奕妤,隻見她一手拎着一袋核頭仁,于是把撐傘的那隻胳膊靠近她:“得離我近些,會淋到。”
面對謝行知明晃晃的挽胳膊邀請,上官奕妤挑挑眉,把兩袋核桃仁都換到同一邊手裡。
空出的手沒去挽他胳膊,而是揪上對方衣角。
謝行知低聲道:“準備沖了?三、二、一,跑!”
兩人亂七八糟地沖出辦公樓,在校園裡飛奔。
沖進雨裡後,雨滴砸在傘面的聲音格外大起來,本來就模糊的視野伴随着奔跑更是全成了馬賽克,上官奕妤甚至被吹來的雨滴淋得睜不開眼。
上官奕妤提高音量:“看路靠你了!我現在就一瞎子!”
衣角的拉扯感随着少女的跑動時輕時重,謝行知把傘靠向上官奕妤,回道:“再往傘下靠一點。”
快步踏過已經微微積雨的小水潭,三步并作兩步往逸夫樓狂奔,踏進大樓時,兩人卻還是被淋了個落湯雞。
上官奕妤理理微微濕掉的校服短袖,轉頭就看見謝行知的衣服已經濕得不成樣子。
上官奕妤把手裡的一袋核桃仁遞給他,毫不遮掩話間的笑意:“感覺不打傘也就這樣了吧?”
謝行知收好傘,用手背拭了下頸側被淋濕的地方,沒接她的核桃仁:“看來今晚又得洗澡。”
上官奕妤又晃了晃手裡的核桃仁,不得不出言提醒:“你的核桃仁。”
謝行知卻始終低着頭,隻淡聲道:“你拿着吧,我不是很喜歡吃。”
上官奕妤索性收回手:“你在看什麼?”
謝行知話裡帶上好奇:“我在看你的鞋……為什麼同樣淋雨跑過來,你的鞋子一點都沒髒,和新的似的。”
上官奕妤低頭了然,謝行知的鞋已經有些被濺上的水痕和髒水點子。
她有些得意地回複:“我走路不論怎麼樣鞋都不會髒的。”
謝行知難得碰到這麼件自己幹不好的事,朝她粲然一笑:“我們難得不是撐傘一起走的嗎?”
上官奕妤:“那就是你還不夠穩重喽。”
謝行知對上她含笑的漂亮雙眸,把心底之前的疑惑打了個否,跟着她一起上樓。
離下午自習還有一會兒,兩人分開各自回了寝室先去換衣服。
剛目送上官奕妤背影走遠,謝行知就從口袋拿出手機,再次點開上午那個視頻,點贊量穩定在三萬多,他目光被突然擠進前排的一條評論吸引——
孤獨的狼 回複小胡不迷糊:【所以說學霸皮下多少都藏着點爛瘡,象牙塔尖那群精緻利己怪,眼高手低不尊師重道的多了去了,偷數據搶成果的時候可比混社會的狠多了。】
小胡不迷糊 回複孤獨的狼:【更何況她現在的成績都已經降成那個樣子了,隻能說終于沒老師捧着她了,于是原形畢露了呗。[單手捂臉哭笑]】
謝行知皺眉,快速浏覽了這個用戶的其他評論,點進主頁發現是個私密賬戶,就先點了個關注。
上午還以為她在因為别人又把他和她牽扯上磕cp而生氣,現在看來是有老鼠從鼠窩跑出來了。
這群人躲在ID後舉着放大鏡像是要把人的過往全扒開好好指點江山、高談闊論一番。
但這種行為落在謝行知眼裡倒更像是蛆蟲對着太陽聚集光線,遲早會把自己燒穿。
在陸聞進班之後,晚自習的出勤率一直都高得很穩定。
明天就是夏令營的最後一天了,上午要集體參加模拟聯賽,下午會開結營大會。
衆人都在為明天的模拟聯賽做準備。
林轲和劉洵在前面因為一道題急頭白臉地用氣聲吵了起來。
曹澍和趙嘉銘一貫安靜地各自刷着題,沒理後面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