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奕妤直接挑明:“我有點東西想放……”
“全部是前期核查好的。”謝行知突然打斷她,“要放映的圖片材料他們社團那邊都是老師審過幾輪直接提前定好的,臨時加不太現實。”
而且她這麼幹會落人口舌……
被謝行知這麼突然打斷,還接着就是一堆否定的話,上官奕妤皺眉:“你應該知道我想幹什麼。”
安靜的總控室裡隻有機器的嗡鳴聲和空調低低的出風聲,明明環境溫度已經足夠舒适,上官奕妤盯着面前的少年卻總覺得夏天的燥熱還是裹着她。
謝行知在她的目光下勾起嘴角,輕輕開口笑道:“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你不用費心。”
風從被突然推開的門灌進來,帶着熱意混進室内清涼的空氣裡,上官奕妤晃神,受驚般從謝行知漂亮的笑上移開目光,又動手按開小風扇的開關。
陸聞邊往裡走邊拿手扇着風:“給我熱廢了……你倆來了?通過氣了嗎?”
最後那句是對着謝行知說的。
謝行知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u盤交給陸聞。
這熟悉的有人兜底的感覺……
上官奕妤眯了眯眼,沒再說什麼,也沒去看謝行知準備的u盤裡的内容。
既然他說不用她費心,那她一定不需要再檢查什麼。
門外逐漸傳來嬉鬧的嘈雜人聲,應該是已經集合了。
操場蒸騰的熱浪裡,胡嘉怡刷新着軟件消息,看着回複的紅點越來越多,離譜的猜測不斷在她的模糊回應下産生,嘴角的弧度逐漸扭曲。
主持人有條不紊地走着流程,新生代表發完言後自然地引到校長發言。
後台總控室裡,夏椿輕輕推門進來。
“同學,”本來負責導播和音響的四名同學被夏椿以老師臨時急事來找叫了出去,陸聞順理成章賣了個好人卡和謝行知一起接手工作,曹澍等人不太熟悉設備,隻能在一旁幫幫忙。
無人機嗡嗡地在主席台周邊盤旋,大熒幕上挂着校長滿臉喜色的特寫。
“每一屆附中學子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的輝煌,相信經過三年的學習,你們也可以取得傲人的成績。”
話音剛落,操場後面的禮炮筒接連發出炮響,五顔六色的煙霧沖向雲霄,彩帶從主席台延伸向整個操場。
本來稀稀落落的掌聲一下子如潮水般漲起,學生們再不管什麼烈日,迎着陽光擡頭、起立。
就這麼熱切的氛圍中,主持人引導上官奕妤作為數競營優秀營員代表上台發言,雷動的掌聲不減,可卻混了更多的讨論和質疑聲。
胡嘉怡聽着周圍同學們的反應不動聲色,原本隻有贊歎的讨論被三三兩兩的質疑聲牽動好奇心,“科普”着引導衆人去到視頻評論區。
于是原本的贊歎聲幾近消失,隻留下憤慨的唾棄和不屑,以及不明态度的旁觀。
“各位好,我是啟明國高的上官奕妤。”
少女清亮的音色通過話筒傳遍操場,讨論聲漸漸平息,一向擡頭率低得可怕發言環節,此刻卻變得萬衆矚目。
“非常榮幸能夠參加附中組織的數競夏令營,這為我提供了專研數學的寶貴機會……可附中的某位學子好像對夏令營頗有微詞。”
本來聚焦于上官奕妤的臉的大熒幕突然變成一張截圖,截圖裡放着“小胡不迷糊”所謂懂得都懂的評論——
小胡不迷糊 回複甲乙丙丁:【咱們省數競什麼水平大家心知肚明,她的成績下降成那樣,我隻能說懂得都懂。】
挑明了的“砸場子”,已經有老師揮手想找主持人上去穩定局面,卻發現一直在舞台旁候場的主持人不見了,他于是隻能自己往舞台上跑。
上官奕妤繼續道:“如果隻是質疑我成績,這也沒什麼好拿出來說的,但問題是,這位同學,你到底想掀動些什麼呢?”
熒幕内容又變,換成了大量由一開始“小胡不迷糊”延伸出的惡意的揣測,有些猜測已經不能僅僅用陰謀論來定義,完全的陰暗又惡俗。
“小胡不迷糊”模糊不清地回複着這些評論,言語間全部是“不可明說”的認可。
上官奕妤挑挑眉,看着一旁就要沖上舞台的老師,開口朝主席台上皺眉盯着熒幕的校長道:“校長,您知道我無意挑事,隻是想借平台為我自己澄清。我相信附中也不是什麼一味息事甯人不顧學生品德發展的學校。”
校長沉默片刻,對着話筒道:“對上官同學遭受來自我校同學的惡意抹黑,我深表歉意,是我校沒有及時對這種惡性事件作出管控和回應,導緻你身為一名學生不得不采取這種手段……自證清白。上官同學今天請盡管說,隻要一切屬實,附中都會嚴肅處理。”
那往上沖的老師早在校長開口時停了步子。
上官奕妤點點頭:“謝謝校長理解。”
她再次轉向台下,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錄音筆,道:“我怎麼解釋大家可能都會有疑慮,那我們不妨來聽聽‘小胡不迷糊’對這件事到底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