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故徹底将人活活打死停了手回來将鞭子還給宣容時,宣容贊譽道:“是條聽話的狗。”
齊故聞聲冷臉,怒而不發。
宣容看出齊故不服。
“這個人我要了。”宣容訓過不少野獸,還沒訓過人,總的是新鮮。
宣容要個囚犯就跟開口要塊糖一樣簡單,太後寵着,皇帝隻能依了将齊故送他當個玩意。
禁軍副統領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宣容在外祖母身邊用了外祖母親手為他做的午膳,陪外祖母下了幾盤棋直至傍晚才回到鎮國候府。
回來的時候,就在大堂裡見到昏睡的齊故。
執一沒有給齊故請大夫,因為宣容要齊故回來隻是為了當個玩意的,怎麼處置齊故還得看宣容的意思。
宣容讓人将齊故弄醒,半蹲在齊故面前,看着滿臉茶水的齊故,“醒了?”
天寒地凍,沒日沒夜趕路被押送到帝都的齊故滿臉風霜,被宣容一杯茶水潑地生疼。
同樣算是見識過宣容手段的齊故,并不覺得自己大難不死淪為宣容玩物是件多好的事。
因宣容在宮門口解下狐氅贈給他父之事,齊故或多或少帶些感恩。
齊故喉結動了動,想應聲奈何渾身沒力發不出聲,雙眼迷茫地盡力睜開看向宣容。
齊故半死不活的模樣把宣容興緻都搞沒了。
宣容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架着齊故陪自己玩了,“扔去馬棚吧。”
侍從們松開齊故的那一瞬間,齊故順勢倒了下去。
這一摔恰恰好擠到了宣容,連帶着宣容一塊摔了下去。
齊故就這麼壓在宣容身上,宣容不敢置信雙眼瞪地極大。
這麼髒的人居然躺在他身上!
他要殺了齊故!
刮了他!
傷口發炎引發高熱的齊故,迷迷糊糊間呢喃了幾句,宣容剜了他一眼,正要推開齊故的時候,他聽清了齊故在說什麼。
“娘......”
宣容愣住了。
侍從們将齊故從他身上拖下來,圍着他問東問西他都沒聽進去。
腦子裡回蕩的隻有齊故說的那個字。
娘。
“救他。”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誰也沒想到一向難伺候的宣容會饒過齊故的大不敬。
執一不敢置信道:“殿下?”
“去,請姜禦醫。”
宣容脫口而出道。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過來送驅寒湯的奶娘看到宣容離開的模樣,跟了上前。
奶娘在卧房裡找到縮在被窩裡的宣容,奶娘就坐在床邊輕拍被褥,一聲聲喚着宣容殿下。
宣容從被子裡露出腦袋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沒有眼淚。
奶娘很了解宣容,看宣容疏解夠了,這才出聲道:“殿下,您又心軟了。”
“我......”宣容攔腰抱住奶娘,“我知道錯了,下次我肯定不會了......”
“殿下,您不能心軟,您要讓他們怕你,這樣他們才會敬你畏你,”奶娘撫摸着宣容的腦袋,“那就是幾條賤命,他剛剛沖撞了殿下,殿下應該殺了他。”
宣容聽着奶娘的話沒有動靜。
“殿下,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
——宣容猛然驚醒。
空蕩蕩的殿宇不是他的侯府宅院,身邊也沒有奶娘身影。
宣容長呼一口氣,慢慢接受這隻是個噩夢的事實。
剛他夢見十二歲那年初遇齊故的事了。
奶娘一遍遍教他殺了齊故,甚至把刀塞到宣容手裡,讓宣容親手殺了齊故的畫面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