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啪啪啪——”
一連串巴掌聲炸響瓊安樓。
近日内侍中的新貴——瓊安樓管事思華一下又一下對着自己的臉左右開弓,下手異常殘忍。
巴掌印烙在臉上狼狽至極。
聽的在場除宣容外的衆人無不心驚膽戰。
宣容不理解思華的做法,“不過是讓你去說本殿在這大動私刑,讓他來英雄救美,怎麼?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到?”
宣容口中的他是誰不言而喻。
合宮上下除了宣容可沒哪個敢這麼稱呼齊故。
思華聞聲掌掴自己的手停了下來,臉頰臃腫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奴不敢。”
在宣容看來,人若一直畏畏縮縮不肯邁出那一步,那定是處境還不足以激發其鬥志。
宣容深好此道。
算這思華運氣不差,宣容來幫他一把。
宣容似是商量道:“抗旨不尊,該誅幾族來着?”
宣容此話一出口,不僅是思華,瓊安樓一甘内侍聞得此言皆為一震,更有心存僥幸者慶幸多管閑事的不是自己。
這可是滅頂之災,一人身死賤命一條,舉族受牽那是愧對父母先祖不孝至極!
“殿下!”如宣容所願,思華整個人僵在那一動也不動,恐懼在眼眶裡蔓延攀爬至整張臉。
宣容問道:“想好了嗎?”
是去給齊故報信,還是抗旨不尊殃及舉族,宣容要個準信。
從來到瓊安樓到現在,宣容一直是那副從容不迫的姿态,斜眼掠過南澤,來不及看清南澤的神情就收回了目光。
宣容這般随意模樣,對南澤來說無疑是加重了羞辱。
這種情況下宣容都能晾着南澤當沒這個人般,就是無聲的告訴所有人,宣容從未把南澤放在過眼裡。
被宣容格外“青睐”的思華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竟猛地起身一頭撞向石燈柱。
“噗通”一聲。
思華在衆目睽睽之下狼狽倒地。
讓人稀奇的是思華的腦袋離燈柱僅有分毫之差!
隻差那麼一點點,思華就能撞上柱身血濺當場。
摔疼的思華本能看向自己的腿骨,剛就是腿骨被重物打了下才導緻摔倒的。
隻見思華腿邊,是塊摔碎了的玉佩。
而玉佩的主人——
思華順勢擡頭看向宣容。
是了,雕龍繪鳳的玉佩在場除了帝後宣容,無人能佩。
“殿下開恩......”思華擡眼滿眼盡是絕望,“奴知錯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一切都是奴的錯,與奴的家人沒有關系......”
聽的宣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宣容開口道:“那本殿給你個将功折罪的機會。”
“謝殿下!謝殿下開恩!”思華仿若抓住救命稻草,像是被馴服了的小狗乖乖地蹲在地上等着主人吩咐。
宣容朝底下的禁軍使了個眼色。
剛還揮鞭痛打南澤的禁軍,把宣容帶來的鞭子放到思華面前。
思華不解。
宣容朝思華挑了挑眉。
思華這才醒悟過來帝後所說的機會是指讓他動手去打自己的主子!
“還不快去!”禁軍看思華磨磨蹭蹭,一腳踹在思華背上。
宣容眯了眯眼,對禁軍的舉動不管不顧。
禁軍将思華拖拽到南澤跟前,看思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禁軍開了口,“思管事想想清楚,這宮裡誰才是主子。”
一個是跟陛下伉俪情深共創盛世的帝後,一個是世家進貢的庶子,毫無對比可言。
沉默許久的南澤在思華猶豫間出聲道:“不知南澤哪裡得罪了殿下,殿下要這般折辱于臣!”
“折辱?”宣容覺得這詞用在南澤身上未免太過大材小用。
南澤話中藏針道:“難道僅是陛下恩寵于臣?殿下未免太霸道了些。”
南澤明裡暗裡在說宣容嫉妒作祟,看不得齊故立自己為妃。
不得不說南澤手段高,宣容腦中霎時閃過自己站在皇帝殿外,齊故在裡面和南澤颠鸾倒鳳的那夜。
宣容看向南澤的眼神逐漸褪去銳利,對視上南澤時宣容竟有了一絲退意。
藏在袍中的手握了握,宣容摒棄掉那些幹擾人心的事。
南澤以為這點事就能刺激到宣容?
這些年,宣容都習慣了。
宣容輕笑,“你的好陛下沒告訴過你,别來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嗎?”
宣容覺得自己那一碗滾藥潑下去的時候,南澤應該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卻還選擇來招惹他,那就該付出點代價。
宣容都提及招惹二字了,想來南澤心裡清楚宣容是為什麼而來。
也不能說是宣容自己想來,應該說是南澤引他來的。
這不?
宣容來了。
宣容一個淡淡的眼神掃過思華,思華舉起了執鞭的手,緊閉雙眼朝南澤落下。
突如其來的鞭子加之思華是閉着眼揮來的,鞭尾不巧在南澤臉上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