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容的對待如一盆冷水将齊故滿腔熱情生生澆滅。
齊故頭疼不已,一手拽住宣容胳膊。
“陛下!”眼看即将和好的二人又要起争執,蕭川立刻出聲喚道,希望陛下能克制些,别讓多日以來的所作所為付之東流。
齊故側頭瞥了眼多事的蕭川,又看了看沉默寡言的宣容。
“不要再對朕若即若離,和朕好好過日子好不好?”齊故極為疲倦商讨道。
宣容不是沉默,是不善言辭,怕無意間說出的話又惹齊故不快。
齊故身後的蕭川不停給宣容打眼色,讓宣容順從着點陛下。
宣容垂放在腿邊的手蜷曲了些,在齊故的期待下點了頭。
宣容開口道:“好。”
這無疑是救贖的聲音。
齊故臉色逐漸恢複,手松開宣容的胳膊,轉而去捏自己發脹的腦袋。
齊故手揉到一半,一雙冰涼的手忽然搭上來,幫齊故按壓額角不适處。
宣容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齊故詫異,很快這份詫異轉化成消解煩躁的良劑,頭也不似方才那般疼痛炸裂。
得到緩解後的齊故拉起宣容的手,“容容,都過去了。”
“嗯。”宣容腦中反複浮現阿嫂說過的話,對上齊故欣喜的神色,宣容順從着靠在齊故肩頭。
宣容眨了眨眼睛,嘗試讓自己抛開那些不愉快的事。
就當南澤從未發生過吧......
宣容是齊故看着長大的,宣容心裡在想着什麼齊故能摸出點頭緒,齊故就這麼一下又一下撫摸着宣容脊骨,無聲陪伴着。
半晌,齊故懷裡的人出聲了,“我想出去走走。”
“好。”齊故也覺得宣容吃太多,該去消消食。
齊故又添了句,“想在宮裡走走,還是去宮外?”
宣容近些時日出宮太多次了,不合規矩。
宣容回道:“宮裡。”
“昨晚的刺客還沒招供幕後主使,不如容容幫朕想想辦法?”齊故給他一個能出宮的理由。
宣容何嘗不知是個機會,他這回也學聰明了,不拿什麼後宮不得幹政這些話出來惹齊故不快。
齊故願意給他出宮的機會,他就接受,“好。”
齊故欣慰,“朕還有折子要看,委屈容容自己玩一日,會不會生朕氣?”
宣容從齊故懷裡起身,他在琢磨齊故是真要批折子還是在試探他是不是對齊故避之不及。
就在這時,蕭川插話道:“陛下政務繁忙,不若等陛下忙完再去找殿下,殿下您看怎麼樣?”
蕭川一貫都很照顧宣容的,聽蕭川說齊故是真要忙國事,宣容也就相信齊故是真的忙,不是在試探自己。
“好,刺客的事交給我。”宣容當即應下。
宣容對刺客上心,無疑證實宣容對齊故上心,齊故聞言心情甚好,“好,切莫累着,有事盡管吩咐禦城司。”
“臣......”宣容剛要告退,說到一半把嘴閉上了。
齊故沒說什麼,隻摸了摸宣容腦袋,“去吧。”
宣容前腳剛踏出皇帝殿,後腳蕭川就同齊故說道:“陛下,浙淮......”
齊故打斷蕭川道:“隻要容容願意跟朕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事往後再說。”
沒有走遠,倚在殿門後的宣容将裡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齊故和他說過浙淮當地海寇作亂,整個大齊隻有浙淮南氏手裡的兵能應對這群仗海勢作亂的流寇。
将南澤遣返南氏,這無疑是打南氏的臉。
想來齊故此刻應該很是頭疼。
而齊故做的這一切,僅是為了和他和好。
宣容一時心裡不是滋味。
他在自問,是不是他太任性了?
流寇作亂,首當其中遭受禍亂的一定是百姓。
他是不是變相的劊子手?
若是他忍忍南澤的那些小動作會不會一切都變的好起來?
這偷聽的宣容難受了整整一日。
連在地牢裡審刺客時都心不在焉的。
那刺客本就嘴硬,再加上宣容心不在此,弄地宣容就像是來遛彎的一樣。
“殿下?”禦城是的主尉誠惶誠恐伺候着皇後殿下,“殿下若是累了,不如移駕正堂?”
宣容回過神來,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刺客。
宣容定了定心。
他是來審刺客的。
宣容讓人把刺客從刑架上放下,像這種被派來刺殺皇帝的,哪個不是硬骨頭,想讓他們供出幕後主使難如登天。
“殿下,接下來微臣該做些什麼?”禦城司主尉畢恭畢敬請示道。
宣容琢磨了會開口道:“給他換身幹淨衣服,再給他弄些酒菜來。”
“是微臣尊......啊?”主尉聽完宣容的吩咐眼睛瞪得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