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條件反射地想抓身旁的扶手,隻是手的确抓住了什麼,卻不是冷硬的金屬,而是溫熱的,又有些硌的——
“這位小姐,你吃誰豆腐呢。”
好整以暇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帶着不緊不慢的調笑意味。
尹斂剛要松手,那人反而又往上走一個台階。
身體的摩擦面積順理成章地擴大,他粗糙的指腹劃過尹斂敏/感的腰窩,隔着纖薄的衣料徐緩摩挲,不着痕迹地幫着她重新站穩。
“我這人報複心重,豆腐都是要吃回來的。”
尹斂斂了眸,将手從蕭玺野的腹肌上撤了下來。
“......對不起,不小心的。”
“是嗎?”青年哂笑反問。
尹斂:“嗯,我不會在公共場合對你動手動腳。”
“意思是在床/上就會?”
“......”
尹斂又不應了,面對着他往後走了兩層台階,兩人恢複了正常距離。
“如果你是因為我離你朋友太近而不滿,我會離開。”
尹斂淡淡向下睨他,将他今天的不對勁歸咎于對她試探他友圈的警告。
“是有不滿,但不是因為這個。”
蕭玺野隐了嘴角頑劣的笑意,那雙桃花眼卻還是直勾勾地望向尹斂。
九尾一樓是常客區,二樓則是貴賓區,樓梯間隐蔽,來往的人并不多,桃色的水晶燈打在青年深邃的眉眼,竟多了幾分巫山洛水的拉扯感。
尹斂一時被他極具攻擊性的眼神晃了心神,沒注意青年的腳下正在輕微地動作着。
漫不經心的語調在他舌尖晃悠。
“怎麼穿這麼少在外面坐着?”
腳下登一階台階,身軀在不自覺逼近。
“你有師兄?以前怎麼沒聽過?”
腳下不疾不徐再登一階。
“尹斂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嗎?”
腳下登完最後一階,片刻前被尹斂拉遠的距離須臾間又變得抵額可及。
“和我做情人的前提,是身心幹淨。”
“你不會,真把我當作是,用完即扔的炮友了?”
蕭玺野的問題接踵而至,尹斂被問得大腦有一瞬間空白,直到他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脆弱的脖頸,猶如野獸咬斷獵物脖頸前惺惺作态的憐憫,才猝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其實此時隻要尹斂稍微一想大概就能發現不對勁。在她的視角裡,她和蕭玺野這一年見面的地點都是酒店,雙方了解局限于身體。
但他的問題裡,卻充斥着對她人際關系信手拈來的——
稔熟。
就像是一本厚重的黃頁被他事無巨細地翻開,裡面陡然出現了一個從未聽過的,具有危機性的名字。
于是借着調情名義詢問出來,充滿懶散論調的壓迫感,一直是被他運用到爐火純青的拿手好戲。
尹斂該想到的。
可惜蕭玺野根本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尾音的撩人語調微微上揚,勾得人心癢,身體随意前傾,投下的陰翳将她整個身軀包裹住,唯一觸手可及的光亮轉而變成了他的眼睛。
那雙微微上挑,撩惹,又閃着冷光的眼眸。
樓下傳來一陣騷動,一群醉酒的青年吵着要上二樓,保安前來阻攔仍是無果,淆亂的動靜讓尹斂下意識朝樓下望去。
隻是剛被迫分神,就聽得身邊的人不耐地輕啧一聲。
“尹斂。”
看着我。
“你的答案呢?”
回答我。
“還是——”
他輕笑。
“你想換一種方式回答?”
青年的聲音刻意壓低,摻着一抹不易察覺的誘哄,尹斂的視線果然被他引得重新在他身上。
“換一種方式?”
她微微擡頭,對上蕭玺野的眼睛,再緩緩滑向他的喉結,撲簌着睫毛問。
“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