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會結束後,慕容複一行離去,段譽也緊随着王語嫣,下了山。
慕容複早不耐煩段譽這小子糾纏不休,但下山的路就這麼一條,他不好出聲阻止。
直到下了山頭,段譽還是緊跟不走,他終于不用再忍受,。
拱手道:“段公子,今日幸得一見,這廂便别過了,後會有期。”
段譽一心隻有王語嫣,心不在焉應道:“是,今日有幸遇到,這便别過了,後會有期。”
慕容複看他臉皮甚厚,油鹽不進,顯然是沒聽進他的話,冷哼一聲,懶得再說,轉身便走。
王語嫣緊跟在他身側,頭也不回一道走了。
段譽還要跟去,包不同伸手攔住,說話一點不客氣,“段公子,你好歹是一個讀書人,可知什麼叫非禮勿視?你如此目不轉睛盯着我們王姑娘,無禮至極,好言勸你不聽,還要再跟。臉皮也忒厚了點。”
朱丹臣等人私心也這麼覺得,但他們卻不好相勸,始終是世子爺理虧,便由得包不同這樣無禮。
要是能把他一次罵醒,那可幫了他們大忙了。
段譽眼見王語嫣招呼沒打就跟着慕容複走了,顯然她心裡是沒有他這個人的,又聽包不同這番話,隻得失落歎氣。
“好吧。我不跟了。”
包不同這才滿意離去。
段譽則是站在原地,兀自盯着王語嫣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轉角處。
朱丹臣等人早見識過他早前喜歡木婉清時做的傻事,這便也見怪不怪了,催着他上了馬,在傍晚時分找了家客店吃飯歇息。
慕容複下山後看到了丁春秋等人的蹤迹,丁春秋暗害他的仇還沒報,他霎時便動了念頭。
吩咐鄧百川等人照顧好王語嫣,他則暗自跟上了丁春秋及衆門徒進了一家客店。
在客店中和丁春秋正面對上,兩人好一番打鬥,丁春秋始終是老江湖手段多,兩人惡鬥多時,但最終慕容複僥幸勝出,連忙出了客店趕來與鄧百川等人會合。
慕容複與丁春秋打鬥時,袖子被丁春秋扯去了一截,模樣頗為狼狽,因趕路匆忙,未曾注意這點。
直到與大家在客店相聚,王語嫣看他衣着不同于之前,怕他吃虧,關切問了兩句。
“表哥,你袖子怎麼少了一截?”
慕容複低頭一看,心頭一跳,但面上很是平靜,“哦,這是被路邊的樹刺勾到了衣裳,破了個口子,索性扯了丢了。”
她伸手整理他的衣襟,問道:“手有沒有受傷?”
“沒有,隻是衣裳破了。”
王語嫣安下心來,“衣裳勾破了是不雅觀,那你換一件吧,正好阿朱她們做了新的衣裳給你,包三哥都帶來了。”
但目光觸及他手的虎口位置的血痕時,神色一動,但什麼也沒說。
在一旁的鄧百川等人卻沒那麼好糊弄,趁王語嫣不在之際,忙低聲問情況。
慕容複飲罷一口茶,方才如實跟他們說了與丁春秋惡鬥的事,當下幾人都是不約而同松口氣。
風波惡一向好勇鬥狠,聞言道:“我要在就好了,這星宿老賊給咱們下毒的仇還沒報呢!”
公冶乾穩重些許,“三弟,咱們傷成這樣,養好之前還是免生事端吧。”
鄧百川也贊同,包不同向來喜歡唱反調,這次竟也難得應和道:“咱們這回吃了暗虧,等傷好了,必定千百倍地報回來!”
他們還在喋喋談論這次的棋會,慕容複瞥見樓梯轉角有粉色衣裙出現,他立即使眼色道:“我剛說的,你們不可讓表小姐知道。”
鄧百川等人齊齊點頭。
眼見王語嫣去而複返,已經吃完飯的幾人連忙出去了。
“表哥,我找店家要了一些藥膏來,給你塗一塗。”
說着,王語嫣拿着藥瓶進來,在桌面把瓶子一一攤開。
慕容複便覺她好似知道了些什麼,“表妹,我用不着這些。”
王語嫣沒有順他的話講,隻自顧拔了藥柄,“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剛才看你虎口位置有血痕,怕是留下一些傷口了。”
慕容複沒有伸手,“就算真有些傷口,又有什麼要緊?我又不矯情,無需上藥。”
王語嫣伸手去拉他,他躲開了。
王語嫣慘淡一笑,“是啊,不管你是路邊不小心劃到的,還是與人打鬥得來的傷,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你也不要我管,真有什麼也不會告訴我。”
她笑得勉強,賭氣似的收起藥瓶。
慕容複看她不高興了,隻以為她又使小女兒家脾氣。
看她一直低着頭,伸手去扶她肩膀時,方覺她情緒不對勁。
“表妹。”
王語嫣咬着嘴唇,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慕容複要來看時,她扭頭避開,起身就走,一句話也不說。
回到房間她就把趴在桌上哭,聲音同樣是忍着的,她怕被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