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道:“前輩不必驚詫,我平日看書看得多,于各門各派武功都有涉獵,所以知你的來曆和武功路數。而你劍術高超,但尊派說來,在場衆人都覺茫然,似乎聞所未聞。”
“若尊派有你這等高手,有這樣高深的劍術,不該在江湖中籍籍無名才對,所以我猜測尊派不是已經沒落,便是已經消失了。正如我剛才說的緣由,尊派隻可能是消失了。
而我猜測前輩來此,跟烏老大等人又沒有仇怨,跟我們更是素昧平生,那就隻能跟烏老大等人圖謀的事有關了。
前輩和不平道長、芙蓉仙子三人及時趕到此處,想必早就暗中關注此事,早有埋伏了。所以消息如此靈通,就連小心謹慎的烏老大等人布下的耳目都能瞞過。
你們提出要幫烏老大殺上缥缈峰去,說明你們的仇人是童姥,聯想到你門派的事,那就再明顯不過了,定是童姥做的惡。
而此等大仇,前輩卻隻與道長、仙子三人到此,說明門派中除了前輩外,再無别人了。
至于這個三十餘年嘛,前輩你劍術高超,這般招式,沒有個數十年怎能練成這樣?而這數十年間,竟少聞先生名聲,推斷之下,便猜測是先生是因為門派被滅之後才閉門苦練劍術,現在出山,想必是有所成了。所以鬥膽猜了三十餘年。”
在場衆人聽得瞠目結舌,卓不凡也驚訝,幾乎快被她說服。
“老夫并未施展劍術,你怎知我劍術高超?”
王語嫣微微一笑,“不平道長稱呼前輩為劍神兄弟,方才先生從西首峰頂講話,這麼遠的距離,說話聽來仍然如洪鐘,想來内功不俗。又得道長這樣的人物兄弟相稱,先生必不是凡人。
既然這稱号不是先生自封,那必定是名副其實的别人的尊稱了,想來卓先生定是劍術用得出神入化,才得來這樣的稱号。”
王語嫣稍歇一口氣,才繼續道:“江湖上以劍術著稱的,非‘一字慧劍門’莫屬,而數十年前,此門派就銷聲匿迹了。所以我鬥膽猜測先生是此門派中人,看先生反應,我是猜對了,所以才有後面的種種猜測。”
王語嫣面上坦然自若,心裡卻咚咚跳。
關于劍神卓不凡的事,都是她上一世聽來的,至于一字慧劍門,确實是在看武功秘笈時看到過。
但王語嫣了解過的使劍的門派何其多,就她看來,一字慧劍門雖然有一些說得上精絕的劍術,但比起其它使劍的門派來,還是差了些。
待再要往下看此門派的武功時,發現再也看不到此派有新創的招式,她當時猜測此門派也許是沒落了。
直到上一世在靈鹫宮中,王語嫣看到卓不凡使出一手周公劍,猜出他的門派來。而後卓不凡道出了他師門和童姥的恩怨。
王語嫣這才了然。她以前還奇怪,一字慧劍門會沒落至此,原來是被童姥滅門了。不然,慧劍門即便後面再無新招,有幾手絕招傍身,不至于在江湖上沉寂。
一些見識加耳聞,再添些猜測,為了解圍就說出來了。
但話一出口就知有些話其實說得沒來由。
不過看在場的衆人反應,她想,這關應該是過了。
王語嫣說得有理有據,不止卓不凡、烏老大等人相信了,就連慕容複五人也以為她是胡亂推測就猜中,對她也有些服氣。
烏老大已經做好打算,準備放慕容複等人離開。
不平道人不甘放走慕容複,本來以為對慕容家多多贊譽,極力擡高他們,會讓慕容複因為名聲而出手相助,結果沒想到他竟不為所動。
這樣一來,反倒得罪了慕容複,這次放他走無異于放虎歸山,便想借助烏老大等人的力量,把慕容複拿下。
“烏先生,你我要做的事,性命攸關,怎麼如此輕易就相信旁人的許諾,慕容公子說會保密,就真的保密嗎?安不是一時的說辭?”
烏老大猶豫了,“這……”
慕容複看出不平道人此時就想挑撥,但在場的人主要是聽烏老大号令,隻要烏老大這邊同意了,那其餘人的意見無關緊要。
“烏島主,是動手還是相安無事,你決定罷。我慕容家在江湖上也算有點名氣,絕不是浪得虛名,我們答應保密,你若非是不信,那也沒有辦法。你們的事我們不欲插手,但你果真要與我們為難,那以後咱們便是不死不休的了。”
這番話說得極重,烏老大頓時動搖了,但也沒立即答應。
包不同道:“你若是決定不了,就讓衆位說說意見,行就行,不行就打,婆婆媽媽的,憑白浪費我們這多時間!”
烏老大雖然對他的不客氣覺得不悅,但還是從善如流,問起其他人的想法。
衆說紛纭,有說放的,有說不放的,意見不統一,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劍拔弩張的衆人沒留意到還有一人隐藏在距這裡不遠的地方。
段譽對王語嫣念念不忘,便瞞過朱丹臣等人,偷偷從客店出來,又遠遠跟在了慕容複等人的後頭。
直到這天王語嫣和慕容複被烏老大等一群人圍住為難,段譽原本也想出面的。
隻是不待他跳出來,事情便有了轉機,他又依樣躲在遠處觀望。
後來烏老大放慕容複等人離去,段譽還想跟着,誰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