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向來對自己不假辭色的王夫人,竟破天荒問起他來,心中戒備。
“你找寡人何事?”
王夫人還沒開口,王語嫣看他額頭破了,在流血,忙上前瞧他,“表哥,你腦袋怎麼了?我帶你去包紮。”
王語嫣和王夫人當即帶着他先去上藥。
等王語嫣給他包紮完,王夫人問:“複官,你口口聲聲喊語嫣為皇後,卻沒個像樣的婚禮,我如何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王語嫣也望着他,想聽他的意思。
慕容複雖然困在皇帝的心魔中,但其餘還是不傻,一聽便知她的意思。
看一眼身邊的王語嫣,道:“朕日理萬機,有空自然就辦,絕不委屈了表妹。”
王夫人聽他說話,總覺好笑。但也懶得糾纏他的自稱。
“你如今位及至尊,縱然日理萬機,婚禮這等事又不須你親自操辦,傳令下去自然有人為你辦妥當。你說這話,莫不是想推脫,不願給語嫣一個正當的名份?”
慕容複當即道,“朕九五至尊,一言九鼎,自當兌現承諾。舅媽既然有疑慮,那朕立即寫道聖旨,命人加緊操辦。”
“那倒不用,你既然答應了,我作為長輩就替你們料理了。”
王夫人說完,自行走了,留王語嫣和慕容複在原地。
王語嫣在他身邊半蹲,“表哥,你腦袋是怎麼回事?”
慕容複茫然道:“我頭很疼,實在太疼了。所以我就去撞石頭,撞了就不疼了。”
“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慕容複失去神智,是因為現實太痛苦,所以自我逃避。他忘記了現實發生的事,一心沉浸在當皇帝的迷夢中。
慕容複被段譽的六脈神劍劍氣所傷,身體治療了好久才恢複。
慕容複身體恢複後,時不時會說腦袋疼,王語嫣擔心他身體有恙,所以仍然定期找大夫來為他診斷。
大夫沒診出任何毛病,隻說他這應該是心疾。在心不在身,無法治療。
王語嫣猜測,這或許跟他失去神智有關。
慕容複敲敲腦袋,“沒有,記不得了。”王語嫣忙拉開他的手,“沒關系的。”
替他拉好不知何時弄亂的外衫,手突然被慕容複握在手心裡。
“表妹,我們就要成親了,我好高興。”
王語嫣聞言嫣然一笑。
心裡堅定了,要帶他去找薛神醫治療的想法。
事情起源于那天,王語嫣練完功卻不見他身影,想起他喜歡站在假山上自說自話,她就找了過去。
那裡是王夫人栽培茶花的所在,前因是早前段譽初到曼陀山莊時跟王夫人說的一番養花之道,王夫人才疑心自己養花的方法錯了。
後來為了更好地養護茶花,命人到大理捉了幾名花匠來,按照花匠所說養了一段時間,果真屬實。
從此,這片地界便成了她專門栽培茶花的所在。
王語嫣還沒靠近就聽到那邊動靜雜亂,呼救聲和斥罵聲摻雜。
王語嫣擔心慕容複出事,運起輕功飛快趕往,到了才看見慕容複正拿着一把劍追着小茗砍,口中喊着“爾等亂臣賊子,膽敢犯上作亂,看劍!”
他神智大亂後,武功雖然還在,但是内力如亂麻一般不受控制,現在出劍全無章法。
小茗雖然不會武功,但邊跑邊躲,還能僥幸逃命,隻是身上添了不少傷。
她餘光瞥見一道粉紅身影過來,連忙哭喊“小姐,救我!”
王語嫣一趕過來就加入了戰局,她先把小茗救出,讓小茗先去處理傷口,然後跳到慕容複前面,出招應對。
慕容複見她趕來阻擋,大喊:“表妹為何攔朕?賊子行刺,朕要将她五馬分屍!”
王語嫣知道,他這是又犯瘋病了。
自從慕容複亂了神智以來,他深陷大燕複興的迷夢中,隻當自己已經複國做了皇帝。或許是清醒時做皇帝就已成執念,導緻瘋了之後還不得停歇,正是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不時就有賊人行刺、竊國的念頭在腦海裡上演。
他頭腦不甚清醒,發起瘋來時,會把莊裡的仆人當刺客,甚至有時站在無人處,也會将花草盆景當作敵人,一股腦地亂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