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哼一聲别開頭,不理會何涵。何涵見過何恭沈氏,笑嘻嘻的哄何子衿,“我不小心把你給忘了,正要說去東頭五嬸子家裡找你呢。衿妹妹,給你吃糖!”拿糖塞何子衿手裡。何子衿哪裡會真跟小屁孩兒計較,也就意思意思接了糖,道,“你可不能再把我忘啦!”
“絕不會絕不會!”何涵手掌上翻做起誓狀,“我忽然想起你來,吓了一身的冷汗。”
何子衿哼哼兩聲:不是給何忠找上門給吓的吧?
何涵完全不覺着打架算啥,男孩子家,誰沒打過架啊!再說,又不是他一個人打的!
何涵的父母何念王氏略有尴尬的同何恭沈氏說話,話間頗有歉意,他們知道兒子把人家何子衿落東頭五嬸子家裡時也吓一跳,幸而何子衿自己回來了,若真出點什麼事,哪家都擔不起。好在沈氏何恭俱是明理之人,他家閨女也沒事,便道,“這有什麼,小孩子家一道玩兒。就是涵哥兒可别再把妹妹忘啦,妹妹年紀小,還不大認路。”
何涵有些羞意的應了,拉拉何子衿的手,何子衿朝他眨眨眼,何涵就笑了。
兩家人住的近,便一道去了族長家,路上還遇到了其他三家人。
五家人雖沒說啥,心裡的意思是一樣的,孩子間打架的一丁點小事,還用得着這樣大張旗鼓,族長家也忒……何氏家族不大,族長家的權威也就那樣了。
當然,到了族長家,大家也紛紛表示了歉意,把人家孩子頭打破啥的,委實也有些過了。何況,族長家這位洛少爺還是嫡長孫,嫡長孫倒沒啥,何氏家族這種小家族,對嫡長孫的态度也就那樣了。
關鍵是嫡長孫的媽的爹,也就是嫡長孫的外公,聽說是位進士老爺。俄的個大神哪,進士老爺懂不懂,整個何家不要說進士老爺,舉人老爺也沒出過一個啊!不過,嫡長孫的進士老爺的外公在外做官去了,但,嫡長孫的媽貌似不大好惹。
果然,叫他們來的人就是嫡長孫的媽孫氏。
孫氏臉拉的那叫一個長,說起話也有幾分不客氣,道,“我們阿洛好端端的出門,迎頭就遇着這幾個小子,二話不說,連書僮都給打的鼻青臉腫,阿洛頭也打破了,大夫還在家裡留着。這要怎麼辦,堂兄堂嫂的,給我拿個主意吧?”
因為險丢了何子衿,何涵很有些内疚,連忙道,“人是我們打的,跟衿妹妹可沒關系!!”
孫氏的眼神立刻落到被沈氏抱着的何子衿身上,何子衿裝模作樣的本領一流,把剛剛何涵給她的糖又遞給何涵,奶聲奶氣地展示她的小天真,“涵哥哥,吃糖!”
孫氏瞧着何子衿的模樣,也不能說這麼小的孩子打破她兒子的頭,隻得道,“恭弟妹也是,好好的丫頭,怎麼總跟這些淘小子們厮混。”
沈氏一聽火就來了,她爹不是進士,隻是個秀才,但她也說不出這樣的話,沈氏臉一冷,“都是同族的兄弟姐妹,比常人略親近些,也是族人融洽的意思。”
孫氏将唇一掩,狀似無辜,“啊,弟妹可别誤會,我并無他意,就是覺着,男女畢竟有别,女孩子還是跟女孩子在一處玩耍比較好。”
沈氏眼睛一眯,淡淡的笑,“是啊,嫂子說的有理,隻是族人又怎一樣呢?都是一個老祖宗,原也不必在意那些什麼男女有别的,不然,嫂子還不是跟咱們大伯子小叔子大嫂子小嬸子的在一處說笑麼。”
孫氏當即氣個仰倒。
沈氏正色道,“這事,原不與我家子衿相幹。因府上總管去請,我們不想令忠總管為難方過來跟嫂子說一聲明白的!既然嫂子都明白,我便帶閨女回去了!”管她是有個進士爹還是怎地,遇到這等人,再低三下四,日子也不必過了!
何恭也很是生氣,出了族長家大門便自沈氏懷裡接過閨女抱着,路上忍不住道,“再不與他家來往!”他閨女才多大,就拿什麼男女有别來影射他閨女!端的可惡婆娘!
沈氏反是緩了脾氣,道,“是這婦人可惡,族長家的大堂兄又沒惹你,也不用遷怒到大堂兄身上。”
何恭低聲同妻子道,“你說,今天把咱們幾家都叫去,難道不是大堂兄的意思?”在小小的何氏家族裡,何恭家也算相當不錯的人家了。故而,沈氏才有底氣噎孫氏幾句。
沈氏道,“若是大堂兄的意思,估計大堂兄不會叫孫氏一個婦人來應付你們這些族兄弟,這于規矩不合。興許是孫氏自己的意思呢,不然小孩子打架,事兒又不大,哪怕要說道說道,也不必叫孫氏這樣出來得罪人。”
何恭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喟歎三聲,“我跟大堂兄差不了幾歲,少時也一起玩耍的,先時隻知他娶了進士家的閨秀,還替他高興來着。怎知他這般命苦,娶了這樣一個無知婦人,委實糟蹋了大堂兄這個人。”
何子衿一直當他爹是個老實人,不想老實人說起話來更加毒辣,一時忍不住,撲哧便樂了。沈氏瞪她,“你還有臉樂,都是因着你。”
何子衿看父母已是怒色漸消,嘴快道,“是涵哥哥說要帶我去看神童,我才去的。以後,我再不去了。神童有啥好看的,我自己就是神童。”
沈氏好氣又好笑,指尖一戳閨女額角,“我看你就是個神經。”
何子衿:……我娘笑我太瘋颠,我笑我娘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