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陸晨?”
這聲音尖細,像是冬季裡夜風從交錯的枯條間吹過發出的鬼哭。
陸晨雖然十分害怕,卻也死死地攥着镯子不松手,“你是誰?”
“這镯子不過是個死物,你長姐死不瞑目,故而将一縷魂魄寄在玉镯上,我正是你長姐的怨氣所幻化的怨靈。”
“我長姐死了?”
聽聞噩耗,陸晨腿一軟,瞬間跪坐在地。
雖然時間已過去多年,陸蝶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他仍不肯放棄,現在被告知真相,他的心像是被成千上萬的刀割一樣,最後一點火苗瞬間被這消息澆滅。
怨靈對陸晨說:“你想複仇嗎?我可以幫你。”
但是陸晨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隻顧着痛哭,對怨靈的話語置若罔聞。
怨靈繞到陸晨眼前,再度強調道:“我可以複活你長姐。”
陸晨聽聞這話,才猛然擡頭,忙問道:“真的?怎麼做?”
“你需要找一位通靈的女子,用她的□□制作一具幹屍,這樣我可以将你長姐靈魂引渡進去。”
這種辦法着實有些駭人聽聞,陸晨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真的能複活我長姐嗎?若用幹屍,我長姐豈不是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你傻不傻,我本就是你長姐的怨氣所化,她的肉身已經化作白骨,靈魂早就無處可歸。隻要殺掉那些人複仇,了結怨氣,我自然會得到淨化,那會就是你長姐原本幹淨的魂魄了,将靈魂引渡進去她自然就會複活,和常人無異。”
寄身玉镯的怨靈用極度蠱惑人心的話語勸誘着。
陸晨想了想,苦笑着下定決心:“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又怕什麼呢?”
老楊頭将玉镯賣給班主,次日醒來竟然發現那玉镯不在枕邊,内心狂喜,“早知道這麼簡單就能擺脫,還用怕那玩意兒?”
過去月餘,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承想兩人卻再度偶遇。
班主遠遠地看着老楊頭來了,竟招呼人一起坐。
“兄弟,你那還有沒有别的好東西啊?”
老楊頭内心感到十分詫異:“難道他沒發現那镯子有多邪性?”
表面上仍然堆起笑,“沒了,怎麼着?那镯子是個值錢的?”
班主樂呵呵地說:“放屁,那能值幾個錢啊,不過在别的方面倒是很有用,哈哈。”
老楊頭琢磨,這人竟還活得好好的,難道那镯子不是什麼邪性玩意兒?仔細想想十文錢就賣了,太虧了。
“兄弟,是這樣,昨天我突然發現那镯子是我前婆娘的,你說我這現在獨一個,我也想留個念想,能不能商量商量把镯子還我?”
聽到這班主不大樂意了,這老楊頭怕不是發現賣虧了又想要回去。
他一拍桌子:“賣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
一頓争吵後,打發了老楊頭,等戲唱罷。
班主色眯眯地到了後台,陸晨正在卸妝。班主揉了揉他的肩,靠近他的臉,語氣暧昧地說:“晚上一起啊?”
陸晨不耐煩地拍開他的手,“不去。”
班主見他态度如此,怒上心頭,一巴掌扇了過去:“當婊子還立什麼牌坊。”
晚上,班主沖進了陸晨的屋内,粗魯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陸晨拼命地抵抗,兩眼通紅,滿是滔天的恨意,竟也一時把班主懾住了。
就在這時,村長哐哐地砸門:“老楊頭沒了!”
班主不耐煩地沖門外吼道:“滾,關我屁事。”
但是村長一邊拍門一邊焦急地說:“快去看看吧,他死得有問題。”
聽到這班主才停了下來。“他娘的。算你小子走運。”
老楊頭死相凄慘,這讓班主心裡多少有點忐忑。
這邊,怨靈回來得意洋洋地向陸晨炫耀:“一個老頭而已,能費多少工夫,就是肉太老了。”
因為沾了血,镯子的顔色更亮了。
陸晨蜷縮在床腳,把自己窩成一團,面色蒼白,嘴唇一直在顫抖,甚至呼吸都有點不太順暢。
“接下來是村長和那個色鬼了吧。”
怨靈飄到他面前,嗤笑:“就這點膽,還複仇呢,你不想想你姐姐是怎麼被他們殺死的,那個慘狀怕不是連屍骨都被野獸叼了去。”
它不斷用言語刺激陸晨。
“别說了!”
陸晨吼道,伸手拿起茶杯摔了過去,杯子打散了怨靈。他眼裡的恨意逐漸代替了理智,身體也不再發抖。
怨靈重新凝聚成影,滿意地看着他,“這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