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郗看她一眼,沒說什麼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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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十多天功夫一眨眼就不見了。
渠城,臨江的小茶樓,一樓大堂裡坐了不少路過歇腳的修士和凡人。
“诶,你們聽說沒有,三墟出大事了!”
“三墟?三墟怎麼了!”
“害,我說出去你們可不要亂傳啊。我聽說啊,三墟大師姐升仙不成,叛入魔道了!”
“嗬!三墟大師姐?林妤還是那個宋茴?”
說話的人被一把抓住,差點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聽了這話,他方才想起來,有些嫌棄地甩開對方的手:“都不是。是一個叫……叫……哦對了,叫慶念慈的,聽說無論是年歲上還是道行上,都比你說的那兩個人要深些。”
“這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聽說是原先掌門人的關門弟子。自己升仙不成,就趁着師父閉關之時偷了宗門寶貝跑了!”
“嚯!也不曉得是個什麼寶貝!”
“這哪有人知道。前些日子去三墟參加那什麼盛仙大會,沒見三墟傳出這事啊……”
“嘿!人家大宗門,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藏不住話呢!”
夏日裡日頭正盛,即便有靈氣護體,免去了許多熱氣,林妤還是覺得有些燥熱。她放下茶碗,留下幾枚銅錢,頂着日頭出了茶樓。
她有些心煩。短短半個月,慶師姐叛變的事傳遍了整個神州。如今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這必然不是三墟傳出來的。縱然被偷走的東西要緊,但三墟好歹是大宗門,全體都在找,自然沒有理由漏出來讓神州看笑話。
唯一的可能,就是慶師姐自己漏出來的。
慶念慈這是想做什麼?
林妤有些頭疼。
剛才那人說的話雖然有些賣弄成分,但有句話說的不假,這位慶師姐不論是在年歲上還是道行上都要比她深上許多。
她早已進入結丹期,距真正的金丹修士隻是半步,在神州,這樣的修為也是能排得上号了。除了七大宗門的長老,元嬰修士幾乎沒有。
而除了各大宗門的精英,金丹修士少之又少。
但在林妤的記憶裡,她到三墟時,這位慶師姐已經是金丹修士了。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就算沒有突破元嬰修為,金丹大圓滿是跑不了的。
她越想越是頭疼。
這位慶師姐也知道三墟派了她來找她,許是也知道她實力不夠吧,總是故意露出痕迹叫林妤找上來,偏偏就在馬上要找到的時候又沒了蹤影。
兜兜轉轉,從三墟到雲城,從雲城又到揚州交手,從揚州到茴城,如今又來了渠城。
這才幾天,慶念慈又沒了蹤影。二長老的吩咐還回蕩在腦子裡,當夜匆匆忙忙下山,這事根本不簡單。
林妤總覺得,這位師姐在耍她。不,準确來說,是想在這裡面告訴她一點什麼。
林妤思及此處,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正當她出神之際,一抹影子飛快從她身前掠過。
林妤隻來得及看見對方流露出驚恐的眼神,眼前已經恢複尋常。
她直覺不對,想都沒想就飛身追上去。
街道熱熱鬧鬧,林妤沒有禦劍,隻能一邊追一邊避開人群。那抹影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林妤一直追到郊區的一片竹林,就再也沒了對方的影子。
她心中覺得奇怪,内心警惕不松。她換股四周,猛然發現對面有個小竹屋。
她隻是稍微猶豫便小心走過去。
竹屋緊閉,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林妤走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門前。
她正擡手準備敲門,“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
林妤潔白的手腕懸在半空,有些錯愕地看着眼前之人。
“師姐?!”
林妤将手放下來。
“你怎麼在這?”
她不答,眼前人這才發現自己擋住了門口,有些尴尬地側身:“快進來。”
林妤沒拒絕,環視屋内,隻有簡單的一張桌子,一張床,别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也沒有答話,而是反問:“這話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
眼前之人正是林妤……
第二次了……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