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心一動,種種迹象都能說明這裡不對了。
她來不及多想别的,和時郗對視一眼,紛紛看到對方眼中的堅決。
她将斷水劍握好,又從儲物戒中拿出一盞昏黃的油燈點燃,這才看向時郗。
她有些猶豫道:“要不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時郗沒看見她眼中的猶豫,有些不敢相信林妤怎麼有這種想法的:“師姐……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弱。”
她之前靈力薄弱。
林妤:……好吧,是她不對。
“你跟着我,要是有什麼意外,我們還能相互照應。”
她提着燈,時郗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後。
兩人在正午的黑暗裡一步一步朝着那座有問題的青磚瓦房去。
“師姐。你說剛才飄過去的到底是什麼?”
太安靜了,夏日的蟲鳴、微風拂過的青草、池塘裡處處嚎叫的蛙,都被這濃重的黑暗隔絕在外。
“等會看看就知道了。”林妤也不知道是什麼,但她知道時郗也不是非要聽個答案,不過是此刻太安靜了。
她環顧一周這黑暗,心中略有些計較。
不像……這并不像黑夜,反倒像是一團濃重的墨水将這一塊地方罩住了。
不知道這團墨水外面是什麼情況。
林妤這樣想着,什麼都沒說,借着快被吞噬的光摸索着向着影子飄過去的地方前進。
越是靠近,林妤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顯然時郗也聞到了,因為她扯了扯林妤的袖子。
“小心。”林妤瞥一眼時郗。
時郗點頭,卻反手一轉,手上立即出現一隻紙鶴。
紙鶴朝時郗點了點頭,朝着黑暗深處飛過去。
“師姐,我們先等等。”她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拉住前進的林妤。
林妤知道時郗有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也不多問,随着她在原地等待。
她盯着黑暗,發現這一團黑暗正在緩緩移動。不像是墨水,倒像是一團黑霧了。
不多時,紙鶴從黑暗深處回來,在時郗指尖搖晃一下,最終沒有站穩,化為一堆灰燼。
林妤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問:“怎麼回事?”
時郗眉頭緊鎖:“探不到裡面是什麼。這片黑暗有問題。”
她抖手将灰燼灑下,灰燼落下的地方,黑霧頓時散開,露出露水尚未幹透的草地。
“看來不好對付。探不到就探不到吧,進去看看?”林妤問她。她此刻也有些猶豫,要隻有她一個人,她肯定立馬就進去了。
但是現在還有時郗,她不知時郗是什麼想法。
“嗯嗯。師姐不用管我。”時郗自然也知道林妤的顧慮,沒點透。
兩人攜手到了房子門前,原本緊閉的大門此刻大開,一陣風将黑霧吹開,勉勉強強能看見裡頭的景色。
什麼都沒有。
沒有預想中的血腥場面。
“你來了?”
一個沙啞卻尖厲清透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入耳,林妤隻覺得自己的耳膜被刺破,強忍着捂住耳朵的沖動,尋找聲音的來源。
同時,她手中的燈被風吹滅,她想也沒想,反手一拿,金蓮已經握在手中,噴湧而出的白霧将兩人緊緊裹住。
好在那聲音的主人沒再繼續說話,林妤稍微緩過來。
“你是誰?”她沉着聲音問。同時心中忐忑。
不知這其中是否有詐。
她話音剛落,沒有人回答,但是眼前的黑霧飛速變換。
一抹鮮紅從她眼前飛過,同時是撲面而來的血腥。林妤心中大驚,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冒起。
果然,她猛然轉頭,身側的時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不斷變換的黑霧終于穩定,随意飄散,眼前的景象也清晰許多。
林妤定睛一看,她此刻哪裡是在什麼門口,而且在一間房間門口。
門口正對過去就是窗,窗台坐了個人,背對着她。
說是人,其實也不然,因為林妤看不見她的頭。
不管心中的震驚和不解,她警告自己鎮定,沒有前進也不後退,就那麼在門口定定站着。
窗台上的人轉身看她,她的手指不停,上下翻動。
林妤的目光從鮮血已經幹涸發黑的脖子一路往下,停在她手中的東西。
被當成球在手中上下翻動的,赫然是一顆人頭!
正當她思緒紛擾之際,那顆人頭突然停下轉動,直愣愣地看着她。
林妤隻覺得一層雞皮疙瘩爬滿後背,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人頭咧嘴一笑,随即又有些委屈:“你不記得我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林妤卻覺得有千分重,壓得她腦中血管迸裂。
她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感,立馬後退幾步,遠離窗台那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這才勉強覺得好受一些。
她驚疑惑地盯着對方,斷水劍出了半截,金蓮吐出的白霧更加濃重。
但是沒用。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壓迫感。
“你怎麼不記得我了呢?”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