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開始問寒城起,時郗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
林妤反複猜到什麼一般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就看着她僵硬的笑容一直沒變過。
時郗聽見她問的是花妖,和自己以為的差了十萬八千裡,一時間又是松了口氣又是無奈。
她當時也是着急了,但型号沒說的太明白,既然林妤不知道,那自然沒有什麼好說。
她有些無奈:“這個打牌時知道,聽說那花妖隻是剛剛現身,還沒來得及害人就被路過的一位修者收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到這裡,她見林妤懷疑的模樣,心中一動:“難道那花妖是師姐收的不成?”那可真是太巧了。
林宇妤搖頭,接着又不死心地追問:“這件事……你不了解?”
時郗搖頭:“當時在外并沒有回來,聽說都是好久之後的事情了。”
林妤像是有些不信,但她本來也沒什麼要說的,都是突然想起這件事詐時郗的,一時間兩人就有些沉默。
班上,林妤才道:“聽你剛才的意思,是想盡快去歸墟?”雖說當時繞道煙城時時郗說不急,但怎麼說被抓的也是朋友,時郗隻怕也是着急的。
果然,她見時郗點頭:“我打算明日一過就走,不知師姐的意思是……”
師姐有些猶豫。
“此地離寒城這麼近,你不回去看看?反正也耽誤不了什麼時間。”
來去不過一日。
她本以為時郗怎麼着也要猶豫着考慮一下,但是她見時郗立馬搖頭拒絕:“不了不了,沒必要。”
見林妤挑眉,時郗就有些沉默,許久才笑了笑:“師姐不知道,我家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林妤一愣,随即就有些尴尬,有些愧疚。
倒是時郗自己不在意,又和林妤說了些别的,将這個岔過去。
兩人約定了明天下午就動身,時間越來越提前,林妤也隻是一笑,不反對。
林妤仔細想着從前聽說的、在書上看到的關于歸墟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但是沒表現出來。她又想到時郗說的話,就有一種“車到山前必有路”的自信。
冷場了,時郗正思考着接下來要和林妤說些什麼呢,就冷不丁聽林妤突然問:“她……還好嗎?”
時郗一愣,沒反應過來林妤問誰。
久不見回答,林妤垂下眼簾,輕聲歎口氣,沒有又問了一遍。
時郗這回懂了,林妤在問那個好朋友。
她含含糊糊、猶猶豫豫:“應該……應該還好吧……我也許久沒見到她了……”
她偷偷去看林妤的反應,隻是林妤面色平靜,似乎就是一問,并不在乎答案。
她又想了想:“如果她知道你在找她,應該會很高興的。”
林妤還是沒反應。
但是時郗看見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動了動。
就是沒說話。
時郗一時間也拿不定林妤是什麼意思了,在她看來,林妤兜兜轉轉辛辛苦苦找了這麼多年,肯定還是在乎那個朋友的。
不然也不能突然這麼問。
但是不說話又是幾個意思?
時郗憋得心裡難受,但是她又沒法說。
“算了。”林妤突然歎口氣,起身打算離開,“明天就要趕路,這幾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時郗自然隻能點頭,目送林妤出去,她才轉回來倒在床上。
兩人剛才沉默的時候,其實她也想到了那個問題。
歸墟……
歸墟在世人心中的形象總是太過惡劣了,也幸虧如此,輕易無人踏足。
但是這歸墟,她是必須要去的,就算不是為了救朋友……也是救她自己。
如果不是要去歸墟救人,相比獨闖歸墟,自然是去上清境中取無根草更穩妥。
她去不得上清境,但是林妤沒問題,隻是需要再好好編造一個理由把三墟騙過去就成。
想到這兒,時郗忽然又一頓,這麼算下來,其實兩廂難度差不多了。
畢竟下歸墟難,騙過三墟上上下下也不簡單。
第二日薛小姐大婚,時郗是和師訪們一起代表兩儀門來的,林妤可不是,她是替宋茴來的。
雖說她并不認識這個薛小姐,也不知道宋茴和她到底有什麼交情,但是她隻要到了就行。
不過還有件有些好笑的事。
山芙仙姑此前隻知道三墟派人來了,并不知道林妤也來了,更不知道林妤和時郗認識。
所以當她看見時郗和林妤站在一起有說有笑時,臉色難看得很。
今天人多,再加上那年輸給林妤的威懾還在,她什麼都不敢做。
林妤自然也看見了她有些難看的臉色,也隻是輕輕一瞥,不多說,隻當沒看見這個人。
山芙不來招惹她,她隻當看不見,也就這麼安安穩穩地過了一天。
到了下午,兩人便要告辭。
因着兩人是單獨來的,兩儀門和三墟的其他人都要明天再走,她們臨時離開,隻道有事。
煙城城主雖然疑惑,但是也知道不多問。
兩人走的時候太陽高懸,這時候已經夕陽西沉了。
不過今天兩人沒有那天那麼好運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要休息的話隻能露宿荒野了。